相比于询问原因,二叔更想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于是打断了周萍接着问医生:“那咱们这边还能采取什么措施?”
“切开喉咙,插根管子进去。”
医生话音落地,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凝滞了下来。
老爷子得的是肝癌,插喉管这种方式只是能相对延长他几个小时的寿命却于病情无益。
即使知道这种治疗方式会使得病人痛苦,家属看着也备受煎熬,但面对即将失去父亲这种毁天灭地的打击,二叔已然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神木讷地愣了一会儿,终是痛下决心开口缓缓道:“那就……”
“二叔。”
沈时安于此时突然打断了他:“你再考虑一下。”
二叔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抬头望向沈时安,只见他倾身靠于墙边,整个人像是完全失去了重心,脸上的表情更是从未有过的痛苦与凝重道:“我相信爷爷他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会想要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
周萍含泪拉了二叔的袖子点了点头,二叔看向医生,终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家属的选择,医生说了一个“好”字,之后补充道:“你们再进去跟老人说几句话吧,他现在应该还可以听到。”
急救室里,沈老爷子带着呼吸机面容安详地躺在病床之上。
二叔扶着已然哭得泣不成声的周萍,紧紧握住了沈老爷子的手。江凌伏在病床前,红着眼眶失声叫着“爷爷”,嘴里反反复复嘟囔的只有那三个字:“对不起。”
而沈时安,此时此刻安静地立于病床前,盯着血压监测器上面的那个醒目的“0”,眼神却已然失去了焦距。
沈韵停从学校匆匆赶过来,推开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半张着嘴跪在了病床前。
而此时医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为老爷子的脸上蒙上了白布,程序化地告知众人:“沈景华老先生的死亡时间为下午三点二十分,请家属确认签字。”
那个下午,沈时安忘记了自己是怎样从医院一路开车载着其他人回家的,最让他记忆深刻的的,唯有那时漫天密布的乌云和刚出医院大门时刹那间哗啦啦倾盆而下的大雨。
车从马路上极速驶过,途经一块水洼,眼看着道旁有一对打着伞牵手而过的母子,就在所有人以为沈时安会踩刹车放慢车速的时候,他却熟视无睹地从那两人身旁径直开了过去。
从玻璃窗扭头观察了一下那对母子的反应,沈韵停顿了顿提醒道:“哥,你刚刚把水溅到路人的身上了。”
听到沈韵停的话,沈时安这才后知后觉地回神,下意识开始踩刹车,然而为时已晚,车子已经开出去百米之外,早已不见了那对母子的身影。
坐在副驾驶的江凌看到沈时安这个状态不禁开始有些担心,抚上沈时安的右手捏了捏提醒他:“要不我来开吧。”
沈时安目视前方动了动唇,翻开手掌回握住江凌与他十指交握,沉默良久之后最终简单回了他两个字:“没事。”
回到家里后,玲姨联系了丧葬公司开始为老爷子布置灵堂。
齐墨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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