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悯并没注意到额发有些凌乱,随意点了点头:“王兄请坐。”
王宇眼神在室内扫了扫,盯着阗悯身后的屏风看了会儿,眨眼道:“阗兄是才睡醒么?”
阗悯不想与他说别的,只道:“王兄到底有什么事?”
王宇皱了皱眉,酝酿了一阵才开口道:“阗兄若准备带兵南下,是否考虑过源城百姓?”
阗悯愣了片刻,随即道:“你是说…………”
岫昭在屏风后也想到了。正泫在源城驻军二十万不是没有用的,这里是大祁的北方第一城,是北边的屏障。他们若是带兵南下,那源城就完全暴露在鬼方的眼皮底下。——外族入侵是迟早的事。
源城的大军到底该不该撤……?岫昭捏紧了拳,忽然觉得这是在打他的脸。即便是阗悯引着他一路过关斩将,那身后的鬼方呢,是不是同时也引了来?到时候不光是他与正泫的几十万大军,还会累及无数百姓。
王宇道:“我不信阗兄没有想到。在此一提,是要问阗兄的想法。”
阗悯目光落在桌上歪斜的茶具上,拿起了先前被岫昭撞过的杯子。“我要南下讨逆,王兄不愿跟?”
王宇似是对他的这个答复疑问重重:“阗兄之意是要放弃源城?!”
阗悯道:“源城这四年的和平,不是我爹拿命换来的?……王兄觉得,这还不够么?”
“可源城的百姓怎么办?阗兄以前不也在这里战了许多年?”
阗悯在北地的时间比王宇想象的更长,他与阗风一起在这儿守了十一年。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境外的对手,那是一个野狼一般的民族。
“那又怎样?现在北地并无战事,我应当为这种未知的事留在这儿?我现在要保谁的江山?”阗悯抬起眼,侧目望向王宇,似乎要他给一个答案。
王宇一直觉着阗悯是一个有大义的人,甚至觉得他有一种坚持。可现在他要放弃他守护了十一年的国民,王宇一时接受不了,怔在当场。
“王兄还没明白,我如今自身难保,还能保谁呢?”
岫昭心道是他拖累阗悯。可要他放开阗悯,他宁可同他一起去死。或许这就是他的自私想法,他要阗悯只是他一个人的,不管后人如何评说这场战争,即便把他当作祸国的罪人。只要阗悯还站在他一边,他没有退的道理。
王宇许久才理解阗悯这番说辞,依旧觉得不能释怀。阗悯与他道:“王兄若觉得放弃源城有愧当今天子和百姓,不妨留下来。”
王宇道:“那钟侯爷也要一起南下?”
阗悯颔首道:“他将大军交付与我,若不与我同去,恐是有杀身之祸。这点王兄也一样。”
王宇道:“我等奉命传旨,阗兄若挥军南下,是杀头的罪。可这本就是两码事,钟侯爷若执意留在源城护我北疆也并无——”
“我留两万人与王兄,请王兄代为看护源城百姓。”阗悯并不想与他再争论下去,只把心里的打算与他说了。虽然他会少两万人,不过也算是对源城的一个交代了。王宇或许留在源城才可以洗脱他督军不利的罪,那样即便他们战败,正泫还可能留他一命。
岫昭在后头听得眉头紧锁。如今他们只有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他尚且觉得不够,又怎能被王宇再带走两万?他此时已到非说不可的时候,在屏风后道:“王将军凭两万人就能拦住鬼方大军?是你太看得起王将军,还是时间久了,忘了鬼方是什么样的?”
“…………”王宇脸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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