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任何异样。
有多不好受?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骤然发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人欺骗着罢了。
记忆还是零零碎碎,像不停闪动的光斑,脑神经已经不疼了,似乎陷入了暂时的麻木中。
陆啸行又转身去了书房。
室内宽敞,设计得很简约,办公桌上摆着一张精致的木质相框。
陆啸行绕过长桌,将相框拿起来仔细端详。
是晏泊如送给他的那张铅笔素描,上面的他正坐在桌边吃着咖喱饭,身形里带着股少年感,神色也温柔不少。
那个时候他喜欢晏泊如而不自知,拿到这张肖像后很不好意思,转头仔仔细细装进了相框里,生怕有一点磨损,在两人心意相通后,才拿出来摆在了桌上。
原来彼时,他画的不是眼前的自己,而是记忆里的自己。
心头一时火起,陆啸行猛得砸了手里的相框。
“砰”的一声,木屑四起,实木地板上只留下一点被刮蹭的痕迹。
天黑下来的时候,视频邀请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响得没完没了。
迟迟无人应答,通话自动结束。
陆啸行坐在沙发上,垂眸静静看着自己的微信头像——一片不知名的大海。
都说成功男士最爱用的头像就是山川大海,晏泊如也调侃过。
那是秦皇岛黄金海岸,渤海岸边,和晏泊如曾经的手机锁屏是同一片海域。
他和晏泊如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彼时他脸上发烫,故作镇定地随手对着海面拍了一张,假装在认真看风景,其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他们刚从那边度假回来。
晏泊如有多大胆,会在同一个地点与他接吻,会定同一间酒店。
是习惯性侥幸,还是笃信自己想起曾经后还会待他如前?
从来就没有什么钱包里的初恋,锁屏合照里的背影,是六年前的他们。
身旁的落地灯是晏泊如亲自去家具城定的,灯光很暖,亮着的时候总觉得很温馨。
陆啸行起身将灯关掉,四周很快暗了下来。
记忆回溯的感觉并不好受,脑中有点钝钝的痛感,无法排解。
一看他皱眉就会软乎乎凑过来给他按太阳穴的人不在身边,陆啸行便没去理会。
对所谓的催眠治疗他一直将信将疑,总觉得有诱导倾向,然而许多事情早有端倪。
他无法说服自己一切都是诱导,也无法解释脑子里不停突然出现的无数零碎片段从何而来。
视频通话邀请再次响起时,陆啸行按了拒绝。
他暂时不想听到晏泊如的声音。
熟悉的嗓音忽然又响在脑海里,音色温润,与现在相比稍显年轻,然而言语间的冷漠和疏离实在太过陌生。
“你的父亲身体不好,性格很强势,这种人最讨厌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不可能主动退让。”
“专利诉讼是他做的手脚,我们分手之后,你的压力会小一点。”
“别跟他硬碰硬,适当服个软,好好沟通,危机就会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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