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得意地跨下车，心想早知道这以退为进不到半天就能奏效，他一开始就应该多多玩点欲擒故纵，明明以前遇到感兴趣的对象他很能吊胃口的，怎么撞上俞斯越就总那么急躁，搞得老被人家当小孩。
他见俞斯越半天没动静，以为是恼羞成怒或恼怒成羞，“怎……”他的手一碰上俞斯越的肩膀，动作和声音都戛然而止。
被察觉之后，俞斯越再也克制不住，左手攥紧了右手手腕，弓着背蜷缩着，整个人伏在车头，抖得筛糠似的。
他后来回想起这一天的事，也没弄明白究竟是哪一片到了三月却依然未离开的雪花压垮了自己。或许就是如此春意盎然的美好，甚至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值得得到的温柔。
头盔被摘了下来，冷汗顺着发丝和脸颊往下流淌，他听见自己牙关磕在一起的轻微动静。邝野没有硬来，维持着他几乎将头垂到胸前的姿势，将痉挛成一团的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邝野的步伐很沉着，耳侧听见的心跳也很镇定，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然后他听见钥匙掉到地上的声音，原来邝野没有他以为的冷静。可邝野将他抱得很稳，弯下腰捡起钥匙开了锁。
终于进家门了。
***
邝野从俞斯越的外裤口袋里找到烟，偷了一根拿到门外抽，顺便把狗粮倒了一碗出来，放到那只到了饭点就遛达过来的癞皮狗面前。
他点燃烟抽了一口，终于空出手把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的手机拿起来。
“什么意思，你下午又来不了？”光头的疑惑多于责备，背景里能听见茉元的吵闹和小吉的贝斯声。“上午说推迟，下午又不来吗？”
“你们先排着。”邝野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我肯定能补上。”
“不是这个问题。”光头一向理智又冷静，“我们刚刚签约出道，节目也进了决赛，又要筹备专辑，你没有干劲可不行。”
“不是的……”这几年来邝野第一次感到苦恼。以前从没有什么事情重要得过音乐，但如今……“光头，你开个扬声器，把他俩也叫过来。”
茉元的声音传了进来：“狗子，怎么啦？”
“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呗。”
邝野深吸一口气，把烟掐了。“俞斯越现在很不对劲，我不放心留他一个人。你们能不能过来这边排练？我知道我最近惹了很多麻烦……”
“说什么呢狗子，”茉元打断他，音色还是元气满满，“曹睿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反而他瞎闹一通让我们乐队的人气涨了一波呢！”
“你可是我们乐队的创作主力，我们平时让你多干那么多活你也从来没抱怨过。”小吉也说。
“而且要不是Sinner上次当我们外援，我们现在绝对已经被淘汰了，沈放也不会跟我们签约。况且Sinner还给乐队提了这么多有用的建议。”光头补充道。
不止，他还给我们写歌了。邝野在心里默默地说。但他暂时不想把这首歌拿出来。他有另外的想法，他在等。
“我们明天去找你，”茉元说，“小哥哥没事吧？”
邝野含糊地“唔”了一声：“你们在他面前就跟平常一样就行。”又跟他们说了几句才收线。
他把狗粮已掏空的碗拿起来，癞皮狗吃饱了就拍拍屁股走了，他摇摇头，推门进屋。
屋子里很暗，窗帘都拉上了，白天突然情绪崩溃的人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他把俞斯越抱回来之后，在俞斯越艰难的指示下，邝野掰开他的嘴给他喂了两片安定。
邝野在床边坐下，伸手拨开俞斯越额前的散发，指尖在他眉间轻轻地揉着，直到那紧锁的眉眼终于稍微舒展开来。
他暗自下定决心，音乐和俞斯越，鱼和熊掌，两样他都要。
第46章 陷入怪圈
厨房的香味飘出来，俞斯越自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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