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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斯越感到了熟悉的焦虑,几乎是下意识去寻找邝野的身影。

邝野稳稳接住他的眼神,说:“那意思就是只要坚持复健,就有可能恢复得更好。”

阚医生和蔼地笑了起来:“是这个道理。”

出来的时候俞斯越走得很快,一边从兜里掏出烟盒来,没想到邝野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抽走了。

“喂!”俞斯越要去抢,邝野抓下他的手。

他动了一下,却没像往常一样甩开。

邝野隔着手套揉了揉俞斯越的掌心:“动手动脚可以,不能总是靠抽烟来缓解焦虑。”

陪他来医院的邝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沙包邝野。

但现在他不想打也不想骂。

他牵住了邝野的手。

邝野有点意外。

俞斯越有些难受地用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神经绷得太久,他现出一点疲态来。

“有什么人少点的地方吗?”

邝野拉他去开楼梯间的门。邝野关门的时候,俞斯越双手撑在楼梯扶手上,才发现身体在轻微发抖。

“俞斯越……”

身后传来邝野有些犹豫的声音。

“给我点时间,”他没回头,低声道,“我自己可以的。”

邝野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靠在门板上没有走过来。

俞斯越感觉自己是一尾不小心掉在鱼缸外面的金鱼,肺中的氧气正逐渐减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那些糟糕的情绪以前像台风,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但现在他控制着它们如潮水一般漫过他全身,然后静静地褪去。

过了好一会儿,俞斯越才低着头走到邝野面前,抱住了他。

邝野的心情很复杂,俞斯越主动那么一回他可以高兴上好几天,但他不希望是在这样的情境中。心理咨询室的许医生说,虽然俞斯越现在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很稳定,可以正常工作也可以单独行动,但他依然是个病人,怀里揣着的那颗不定时的炸弹很可能绑在他身上一辈子。面对曾经有过轻生念头,尤其是长期被这种情绪折磨过的人,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念头的发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一旦扎根了就深到拔不干净。这种反复的、无休止的考验,会一直降临在当事人和陪伴他的人身上。而这其中的悖论是,明明是捆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却未必心意相通,更遑论感同身受。于是多少人被责任、自由、绝望与爱拉扯,即便最终落得背道而驰的下场也不出奇。

然而……许医生对他说,陪伴的人随时可以逃,当事人却一辈子都无处可逃。

这些医生见过了那么多病患,他可以理解他们每次看到他又出现在俞斯越身旁时流露出的那种欣慰但永远不会完全放心的态度。

我一刻也没有过想逃的念头啊……邝野圈住俞斯越,肩头单薄得只有盈盈一握,但他从未认为俞斯越在他面前是弱势的,只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悔恨。

“邝野。”俞斯越的脸藏在他衣服的阴影里,声音有点发闷。

“嗯?”

“中午吃小馄饨吧,汤里要放虾皮和蛋皮,不要榨菜。”

“行……有胃口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还紧张到反胃,吐了酸水。

“嗯,饿了。”

“一楼有自动贩卖机,我先给你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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