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姜恩眠浑身发凉,换上裤子急忙去外面找。
时间进入后半夜,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在帐篷休息,周围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担心惊动其他人,姜恩眠手电也没开,凭借主观性的想法,他顺着爬山的那条路往里找。
白天感受不到的阴森恐惧,在漆黑的夜晚无限放大。这里唯一的光源,是枝杈间打落的零星月光。姜恩眠按捺不安,慢慢往树林里走。
耳边的风吹得人发毛,连空气都带着些惊悚感。又走了几分钟,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边,姜恩眠发现了黑色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姜恩眠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有好奇心在心底疯狂作祟。
风声渐止,万籁俱寂。
只有解烟渚的声音划破夜色,分外清晰。是不同于往日的颤抖、无助和懊恼,“为什么不动刀,为什么要停下,为什么不再果断一点,为什么……”
不断重复的声音,随着再次扬起的风,陆续飘向姜恩眠。
恐惧感抵不过好奇心,姜恩眠深呼吸,朝着解烟渚的方向一点点靠近。
自言自语的声音停止,似有似无的水滴声却越来越近。
不详的预感在思维中蔓延,姜恩眠咬牙继续迈进,而后,他停住了。
夜晚能遮住鲜红的颜色,但挡不住不断溅落的滴答声。
手术刀划过皮肤,创面瞬间溢出血痕,顺着小臂一滴滴往下流。
漆黑的夜晚能帮人抵挡对血色的忌惮,但不听话的大脑仍能自行绘制画面。
姜恩眠转到树后,他抱着头努力稳住呼吸和不安。
他是最著名的心外医生,他可以照顾好自己,他能准确判别伤势,并为自己治疗。
即便现在过去,也给不了有用的帮助。这些都是个人隐私,他今天不该找过来,他该忘记所看到的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风声渐起,树叶飘落。
姜恩眠扶住树干缓缓起身,他踉踉跄跄往回走,一路上都没回头。
钻进帐篷,姜恩眠搂紧兔子,把头埋进它肚子上。他不再乱想,努力把记忆剔除,他闭紧眼,想法设法尽快入睡。
但理想总与现实事相悖,姜恩眠无法平静,他脑海中不断循环之前的画面。
姜恩眠很怕,怕他伤口疼,怕他没带药,怕他会出事,怕他会有更危险的自我伤害行为。
所有的胆战心惊,都在帐篷拉开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姜恩眠闭紧眼纹丝不动,他闻到了很淡的消毒水味道,是专属于解烟渚的气味。
在解烟渚的视线范围内,姜恩眠睡得很熟,怀里是那只很大个的兔子。
解烟渚视线下移,姜恩眠穿着深色运动裤,保持侧卧的姿势。但他出去之前,对方腿上还是条短裤。
解烟渚轻轻拽开棉质布料,让长裤和创面保持距离,并拎起散落在旁边的毛毯,轻轻盖在姜恩眠身上。
姜恩眠并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但后半夜里,这种味道却让他心安。
只要味道在,就证明解烟渚在,表示他没有离开,也不会走远。
*
清晨,阳光从帐篷缝隙晒进来。
姜恩眠被林乐恩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身上有温暖的阳光,鼻尖却闻不到消毒水味。他猛地起身,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详的预感冲入大脑,姜恩眠慌忙拉开帘子。透过明媚阳光,他看到了半蹲在河边,清洗蔬果的解烟渚。
对方穿着干净的长袖衬衫,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与之前的他并无区别。
很有距离感,却难得让人心安。
姜恩眠长出一口气,吊着的心脏也跟着放下。
“恩眠哥哥,早上好呀!”林乐恩抓着一把绽开的野花,透过帘子,开心向他招手。
“早。”姜恩眠走出帐篷,清晨灿烂的阳光晒在身上,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畅,所有的紧张、忐忑、不安和疲惫,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不见。
解烟渚仍在清洗水果,湍急的河水打湿他的袖口,姜恩眠赶过去,蹲在他身边,“解医生我来吧,我刚起床,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没地方用,就想洗个水果。”
「哇哦,眠眠好殷勤。」
「看来昨晚在帐篷里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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