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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双刀,一会儿一个心思。

驹光过隙,背着背着,牙牙学语的幼子不知不觉在他背上长成天真烂漫的少年,甚至有了心上人。

稚气未脱的纪榛哭成泪人跪在纪决面前求他成全一片真心。

纪榛唤了他那么多句哥哥,在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正是这两个字成为他和纪榛之间无法横越的天堑。

纪府有桩不为人知的秘事。

纪决八岁那年,母亲难产,诞下一名死婴。众人怕她伤心欲绝,迟迟不敢将真相告知。

恰逢府中厨娘与人暗结珠胎,和纪母同日临盆,产下男婴又无力抚养弃子离去。

大夫直言母亲时日无多,八岁的纪决不忍母亲死不瞑目,移花接木,擅自抱了厨娘的孩子到母亲塌前。

那么小、那么软的一团。

像神明的恩赐。

上天带走了他的骨血至亲,又为他送来一朵云。

不久后,母亲撒手人寰。

纪决执意留下厨娘的孩子,再加上蒋纪两家有掺杂了政党因素的娃娃亲在前,因而纪家用大笔封口费打发走两个知情的老奴和稳婆,给孩子取名纪榛,并上了族谱。

纪决知流云最易散,只是未料到亲手抚养成人的纪榛会这样快远他而去。

伦常、道义、礼法、纲纪。

他再天纵英才,也只是肉骨凡胎,他迈不过人间的座座大山,跨不了世俗的漫漫江海。

他无畏千夫所指,却不敢让将他看作至亲的纪榛获悉他不知何时滋长的浊心。

一生念,二生思,三生爱,四生惧。

终其百年,纪决都只能是纪榛的兄长。

在得知长街刺杀一事后,他想过除掉沈雁清。

在此之前他先去见了纪榛。

纪榛殷勤地给他捏肩捶腿,“我怕哥哥担心才不说的,只是一次意外,算不得什么事。”

为了印证自己毫发无损,纪榛绕着屋子兜了好几圈,又模样乖巧地跪到他腿边。

纪决还未斥责,先顺着跪地的纪榛半敞开的衣襟见到了锁骨处的痕迹。

他虽未娶妻,却不可能不知这些青红交叠的痕迹代表着什么。

纪榛浑不知觉,仰着脸软声说:“哥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又束起三个手指发誓,“我保证以后事事都不瞒着你。”

纪决抿唇,沉默地替纪榛拢好衣领。

纪榛笑眼弯弯,将脸贴到他掌心,喃喃道:“当时你若知晓长街之事,定会嫌不吉利,不让我和沈雁清成亲,可我是真喜欢他,哥哥,我现在过得很开心.....”

“纪大人,到纪府了。”

铜灯里的烛将要烧尽,纪决恍如梦醒。

他时常设想倘若那日在崇德楼杀了沈雁清现今会是何等光景?

可惧生怯,怯生退,爱之深远者,顾虑太多。

月挂枝头,注定是个难眠夜。

纪榛侧身睡着,怕涌出的泪水弄脏了软枕,将帕子贴在脸上,没一会儿整条帕子就都湿漉漉的能拧出水来。

他与沈雁清成婚三载,今夜是对方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袒露想要和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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