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悄步前来禀告,“陛下,新科状元陆尘已到。”
“让他上来。”
纪榛闻言好奇地看向台阶。
三年一回的春闱落幕,前些日子笔试榜首陆尘殿试被钦点为状元郎,此事纪榛略有耳闻。
他抻长了脑袋去看,被沈雁清略挡去视野,不禁低声说:“你让开一点。”
沈雁清唇角微抿,如高山般巍然不动。
直到陆尘跪在天子面前纪榛才看清这位新的状元郎,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他细细打量着,眼前浮现的却是身着绛红色状元服的沈雁清。三年匆匆,大衡朝又一个新科状元,但能牵动纪榛心神的唯沈雁清一人而已。
他想得入神,毫无察觉沈雁清正微眯着眼在看他。
凡是状元郎纪榛都要如此注意么?
“我大衡朝人才济济,沈卿与陆卿皆是栋梁之材,学识自不必考察,依朕看,不如就比场骑射助兴。”天子话锋一转,“蒋蕴玉何在?”
静立与旁的蒋蕴玉道:“臣在。”
“朕还记得几年前你驯服胡人烈马时的风采,当年你为我大衡朝争足国威,今日你也上场和众人比试比试。”
天子发话,蒋蕴玉自然不能有异议,“是。”
纪榛看向沈雁清,小声问:“你骑术如何?”
沈雁清是实打实的文臣,虽精通六艺,但马上功夫未必能比得过将才之家出身的蒋蕴玉。
“尚可。”
纪榛由衷道:“蒋蕴玉的骑术在大衡朝数一数二,你尽力而为,不要逞强。”
他说话声不大,但几人离得近,蒋蕴玉还是听见了,眉头不可抑制地微扬,朝他投来目光。
纪榛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沈雁清捕捉到两人“眉来眼去”的画面,神色如常,拇指和食指却慢慢地摩挲了下。
“陛下,王姑娘听闻有骑射比赛,说是也想参与。”
天子问:“王蒙老将军的孙女,王铃枝?”
“是。”
纪榛竖耳听着。
王铃枝是王蒙老将军一手带大的,善骑射。
“赛场无男女之分,让她上场。”
纪榛咬咬唇,看向沈雁清。当年王铃枝险些与沈雁清好事成双,三年过去,王铃枝至今未出阁。他心中掀起些微涟漪,又不愿草木皆兵,沉默着目送几人去换骑装,与兄长站在观赏台往下瞧。
他很快就见到了王铃枝,五官极为美艳的一个女子,却无娇媚之气,穿一身红色劲装,背着箭弓利矢,飒爽英姿。
马场只余骑高头大马的四人,观望台围满看客。
纪榛站得高,只见几人唇瓣翕动,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他是头一回见沈雁清穿骑装,月白的劲服盖住他些许书生气,又是不同的凛然气韵。
蒋蕴玉偏爱玄色,高马尾,踏赤金,盛气焕发。
新状元郎陆尘面容俊逸,含笑拱手。
四者皆是耀目的人物。
铜锣咚的响起,纪榛闭气凝神地注视着沈雁清。
马蹄腾飞中,一支支利箭射向箭靶,内侍不停地报靶数,四人你追我赶,竟是不分伯仲。
喝彩声如潮而至。
纪榛不知满腹经纶的沈雁清骑术箭术也这样出众,心潮澎湃,眼里旁的都看不见了,只余下那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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