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生鱼片的话,我尝尝……”
他塞了块三文鱼腩,“嗯,还算新鲜,你试试,北极贝和甜虾,比较偏甜,你应该喜欢,你要是不想吃生的,这边有海鲜烩饭,还算地道,小羊排也还行……”
他滔滔不绝从桌头念到桌尾,夹了两大盘,全是给丁家良的。
远处端照相机的人突然调转方向,黑洞洞的镜头从讲演台往餐点区这边挪过来,手动变焦,取景由大及小,最终,聚焦在宴青渠给丁家良递过餐盘的笑脸上。
周一上班,宴青渠才了解到,国外总部来了顾问,打着考察和业务交流的幌子,把公司各个部门的领导都慰问了一遍,最后才走过场似的来跟他装模作样寒暄两句。
那人他也认识,跟着宴进军不少年了,最近这两年在辅佐宴进军另外的儿子管理国外那边的房地产业务。
想必上次的事,触到了宴进军的底线,这是专门来敲山震虎,让他“回头是岸”的。
估计他再“执迷不悟”,下一步,就是逐渐架空他。
顾问离开,宴青渠屁股搁在办公桌上,抱着臂,神色淡薄,王轶跟了宴青渠这么久,职业敏感度一直在线,待人走远了,皱着眉心上前,问宴青渠的打算。
“宴总,我看这人来者不善,您打算……怎么办?”
宴青渠回神看看他,云淡风轻地回:“他想要,给他好了,我可以辞职。”
“什么!”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王轶惊地吼出声,察觉失礼,扶扶眼镜腿,低头示意,“对不起宴总,但是您刚才……”
“我辞职这事,有这么难接受吗?”
他还真不是随口说说,重复的口吻郑重了很多,王轶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气息发急。
“为什么?公司是您来之后才有起色的,在此之前甚至还有过一次退市风险警示,现在股价稳定,效益可观,怎么就……”
他急得手舞足蹈的,“我,我想不通,成绩是您做出来的,您就这样,不战而退。”
他措辞还是很严肃的,宴青渠不打断地听完,从桌子上下来,窝进办公椅里,脚下一蹬,座位旋转向窗外。
“累。”
怠惰的声音幽幽传进王轶的耳朵,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每天开会看策划案,听财报去应酬,日久天长,习惯了,就那样。
宴青渠的累来自宴进军和秦云笙对他苛刻到近乎残忍的管教和高要求。
好像在挖掘出他真正的爱好之前,他就作为家族企业的掌权继承人培养了,他快三十了,没什么真正热爱的东西,受制于人的时间长了,就麻木了,竟然这么浑浑噩噩地,作为一个只会赚钱的木头人,过了三十年。
辞职的念头一闪而过,被他捕捉到认真琢磨。
要是真的不作为宴进军的继承人生活,他会做什么工作呢。
或者就如他最初编的瞎话那样,月薪7000的前台,似乎也不错。
因为丁家良说,他会是最帅的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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