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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问你,何为判轻、何为判重,多轻是轻?多重是重?判轻如何?判重又如何?”

这几句话一出,寺丞沉吟片刻。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来判此案,是因为齐锦年是圣上的人。但此案既出,圣上却并没有任何指示。寺丞想当然认为,圣上不好明说。他的判决,为的是既要保全圣上和司法颜面,又要维护齐锦年。

但多轻是轻,多重是重?若圣上仍然嫌重,又该如何?圣上一言九鼎,万民之上。若圣上执意袒护齐锦年,全然不在意程序,门面也不装点一下,那也不是不行。

而判轻如何,判重如何?轻刑一判,立刻执行。轻刑判决、执行都在各州县手中,不必上报,原则上也一律不予申诉翻案。哪怕错判误判,当事人与其费九牛二虎之力伸冤,远不如贿赂狱卒,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如果以寺丞的判决,一旦定了,只能等圣上新春大赦,再无更改可能。若圣上不满意,硬要改判,反倒更落言官口实。

如果走到判重这条路上,却不是如此。

唐寺卿见寺丞已经悟了,捻着胡子道:

“拟定判绞监候,并附上可矜。”

寺丞忙行礼。

“大人深谋远虑,是属下鼠目寸光。”

一旦判死,大理寺并不能执行。此案必要送报刑部复核。如果刑部直接批驳回来,那就按刑部意思改判。不管判成如何,横竖都是刑部的主意,不是大理寺自作主张。这一波便将刑部那波老奸巨猾的家伙们拉下水。按寺丞平日对刑部那些人了解,他们必然也不敢批复。刑部看过,不提意见,最后就是送到圣上案前朱批。

若圣上大怒,也无非是发回来重新判。至于判成什么样,全看圣上如何指示。至于圣上怒气,大理寺前面还有刑部挡着。如此一来,确实高明,远胜过妄自揣摩圣意。

而从程序上说,判轻的案子不能改判,判死的案子贴了可矜,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改判轻,甚至少数极轻。可矜两个字,意为案情属实,却情有可原或留有疑处,需酌情处理。

至于齐锦年,判了绞监候。他仍然还是在大理寺牢里好吃好喝坐着,委屈不了他什么。这“监候”判决窗口期最快也有大半年,有的是时间操作。

唐寺卿又问道:

“我且问你,如果判绞监候,可有法理,可有先例?”

寺丞忙道:

“大人,有的。本案中,淮南王强辱齐侯爷在前,齐侯爷杀人在后。齐侯爷杀人时,前番侵害已停止,从现场看,齐侯爷和淮南王都衣冠整齐,并非淮南王再度正在侵害齐侯爷。因此,并不能判定为防卫。况且,齐侯爷事先藏起淮南王的刀。考虑到淮南王被一刀致命,刺杀极深,齐侯爷必然并非失手,乃是有蓄意杀人、以泄私愤之意。若齐侯爷愤怒于被淮南王强辱,他完全可以投案到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应天府,还可投案至宗人府。此类案件,一经查是,淮南王必不会被轻判。齐侯爷选择自己动私刑,此乃践踏司法,罔顾法理。这类判决先例有很多,单是近两年就有九起。”

寺丞领了命,下去写判决文书。唐寺卿取了案上的茶吃了一口。如此判决,除了寺丞想到的那些,他心里却另有心思。

那就是,圣上近来到底龙体如何?甚至,直白地说,是否还在人世?

圣上已多日未露面,甚至连龙栖宫都未出过。淮南王的案子,大理寺、兵马司、都察院和淮南王府,都发了奏折,圣上竟然连个“命从实查证”的套话都没有。

莫说是这些折子,就是内阁呈到圣上的折子,也再没有圣上亲笔御批,都是张德代批。往日从未有此事,圣上即使龙体欠安,从不会让张德全盘代批。即使身体最不好时,也总有五六份极紧要事务由圣上亲批。

圣上身受箭伤,反复发作。若是确系又病重,必然最少要通知到内阁等机要大臣,为圣上祈福分忧。奇就奇在不仅至今没有一丝消息传出,听说圣上饮食,仍一如往常。

唐寺卿听得宫中密报,如今从暖心阁开始,便都是张德的人手把持。最近几日,又派了宫内侍卫重兵把守,任何旁人不得入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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