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酣畅淋漓。齐锦年练的是魏碑,讲究端庄大方,笔法苍劲之余,又不失秀雅,与他本人气质倒是相配。
齐锦年见墨迹快干了,便问:
“将军,我把这张挂在卧房里,可好?”
刘长重听了一愣:
“为什么放在卧房里?”
齐锦年写篆体时,刘长重不认得不敢瞎说。但今天这四个字是楷体,简单得很,刘长重心想自己总不会看错吧。三星在户,不就是天上有三颗星,照在窗户上吗?昨天夜里,他经过抄手游廊时,就瞧见过这种景象。天上零星几粒孤星,微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脚下。他以为这几个字应该刻成匾额,放在花园游廊亭阁中,星夜里实在应景。
那边齐锦年见刘长重竟然反问自己,心下吃惊,忙又问:
“不能挂卧室吗?”
刘长重哪敢不应,忙忙摆手。
“侯爷字写得这么好看,挂在哪里都成,随侯爷喜欢。”
齐锦年又要刘长重去卧房里挂上,刘长重只好应允了。卧室墙壁上还有块空白,正对着床。刘长重将齐锦年新写的字挂起来。
齐锦年问:
“你喜欢吗?”
刘长重看着那几个字,又瞧瞧四周。卧房里倒是也开着窗,但为了保暖,开得又窄又小,根本照不见多少光线,平日里都要点灯。他又望着天花板,横梁也压得低,哪里看得见什么星、什么月?免不了心里嘀咕丝毫不搭配。
齐锦年瞧着刘长重脸色,小声问:
“将军,你要不喜欢就不挂了。”
刘长重忙道:
“不不不,挺好。”
齐锦年见刘长重回答得勉强,心里难免十分失落。“三星在户”四个字乃是新婚之喜的意思,原本就该挂在新婚小两口卧房里,暗示两个人干柴烈火、缠绵缱绻。他想着刘长重厌恶这门亲事,嫌弃他,也从来不愿意触碰他。刘长重看着这几个字,必然觉得刺眼。什么新婚之喜,不过是强人所难。但这齐锦年又岂是池中之物、甘愿坐以待毙?他佯装坐在床上,瞧刘长重挂字挂得正不正,又顺势往床上一倒,娇声道:
“将军,你陪我打会双陆。”
原来齐锦年早存了心思做局,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他是位风月场上玉面修罗,见神杀神,遇佛杀佛,岂能在刘长重身上碰壁?背后又有八殿下上蹿下跳,出谋划策,怂恿撺掇。今日他说是从观音殿请了心悦诚符回来,烧给刘长重喝,实则茶水里下了八殿下给的迷情药水。药水见效甚慢,不易觉察。
再说刘长重,喝了齐锦年强灌的茶水后,见自己既没有腹痛如绞七窍流血,也没有倒地化作原形,现出位天蓬元帅黑面郎,便慢慢放下心来。他想着不过是寻常的画符化水,不管齐锦年是要镇妖还是驱魔,横竖是被观音殿骗去了二十文大钱。这时听说齐锦年要打双陆,他忙取了架描金紫檀双陆棋局,摆在床上,又拿了棋子和骰子出来。齐锦年则抓了一把零钱,扔在手边,权作筹码。
那棋子乃是白玉和墨玉所制,刘长重先与齐锦年谦让一番。一边说齐锦年是主,刘长重是客,客为先,一边说齐锦年位尊,刘长重位卑,尊为先。照例客套几句,最后仍是齐锦年执白为先。
齐锦年摇开骰子,一瞧,竟然是两个六。齐锦年浅笑道承让了,便依次取了四枚白马,分别跳了六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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