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刘长重戳中心思,不由得眉头舒展,轻轻叹了一声。
“还有呢?”
刘长重拱手道:
“圣上,微臣见这‘活’字,乃是水字在左,舌字在右。那舌字呢,又是千口两字组成。圣上既然一心想要让水活起来,怕是极为不易,朝中恐怕有千张口为舌,各种阻拦圣上。”
圣上紧盯着刘长重,连张德也听得屏气凝神。此次杨大学士病重,圣上长吁短叹,难解心忧。也是因为此种关键时刻,朝廷中少了一位肱股之臣。
刘长重又道:“圣上,再看这‘活’字,右边舌又可看成‘古’字头上顶了一撇。微臣以为,圣上想对水运做的事,乃是古制未有,是破古之举。因此,诸位大臣必然轮番上书,认为不可。”
张德心里惊惧,不敢说话。圣上收敛神色:“刘将军,你以为朕要做甚么?”
刘长重忙道:“微臣只是小小甘州指挥佥事,不可妄议分外之事。”
圣上故意问道:“张德,方才朕说了,要如何处置刘将军?是送去诏狱吗?”
张德见圣上眉头已经舒展,知道圣上满意,便道:“圣上记错了,圣上说的是,赏刘将军牛羊十斤,鲜果一筐,让刘将军从此多吃饭,少说话。他不开口,没人把他当哑巴。”
刘长重忙不迭谢恩,又抬眼偷看张德,张德竟然有赞许之色。
“圣上,咱家看刘将军这张嘴,胡说八道,包罗万象,想必东方朔也不过如此了。”
刘长重一听,忙道:“张公公,此言差矣。想那东方朔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诵二十二万诗礼,谙二十二万兵书(注,来自《汉书》)。微臣大字不识几个,獐头鼠目,身形猥琐,胆小如蝼蚁,如何比得上?微臣来自西北,只能叫西方瘦了。”
圣上掌不住,笑出了声。张德本来就被刘长重逗笑了,见圣上竟然展露笑颜,心里愈发满意。这时轻步舆停下来,张德扶着圣上下了车,又牵着圣上的手,交给刘长重扶着。圣上此番出宫,心中积郁难消。因此,想私服出来走动走动,再返回宫中。张德原本不同意,但听说刘长重陪伴圣上出行,便允了。刘长重此人智勇双全,聪慧非常,着实是个天上地下难寻的人才。张德瞧出圣上对刘长重有喜悦之情,张德自己呢,更是中意此人。他寻思着,不如让刘长重留在京中,常伴圣上左右,以博圣上一笑。
第40章 第六回 咫尺蓝桥难觅萧史 千树桃观又遇刘郎(下)
夜色深沉,刘长重扶着圣上走了一段路。刘长重听张德说,圣上嫌宫里沉闷压抑,说是即使出来走走,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好的。这一路上,两人并未说话。圣上低垂眼眸,心事重重。两人直到走到一贯楼,守在一贯楼门口的几位宫廷侍卫见圣上来了,忙忙行礼。圣上和张德早说好了路线,以便张德安排守卫。圣上出来走走,走到一贯楼便歇下,等到卯时差一刻,再乘坐轻步舆回宫。
张德已经提前将一贯楼包下来,里边外边都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外人。刘长重请圣上进入到茶室坐下歇息。这茶室不过一丈见方,前后都有房间,将它包围在中间。夜里风刮得一阵紧似一阵,听得外边枝条晃动。房里只有刘长重与圣上两人,圣上便细细问了齐锦年的事情,病好没有,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刘长重少不得一一作答,又免不得劝几句圣上只管放宽心。
只不过,刘长重面上镇定,心里却在七上八下打鼓。原来张德派人来一贯楼检查时,刘长重偷偷将齐锦年放了进来。万一事情败露,这欺君之罪,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那边圣上并不知情齐锦年躲在隔壁,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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