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热络地带着路安纯上了楼,来到了望江的一间卧房。
房间正面落地窗正对远处浩荡的嘉陵江,视野非常开阔,房间的装饰也很少女心,床单是小碎花的,书桌简约,墙布粉嫩。
“隔壁的视野更好,听你爸说你喜欢画画,我准备这两天把隔壁的物品清一清,专门做成你的画房,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柳姐姐。”
“你再看看这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
路安纯并没有忙着欣赏房间,她关上了门,直接从书包里摸出一盒化瘀的药膏,拧开之后用指尖蘸了蘸,伸手涂抹在柳如嫣的唇角。
柳如嫣下意识地后退,震惊地望着这女孩…
“他经常打你吗?”
路安纯嗓音低缓,如大提琴一般忧伤沉郁,“身上还有别的伤?”
柳如嫣眼角顷刻间红了,情绪几乎绷不住,颤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是你爸的情人!你不讨厌我吗!”
路安纯低头,指尖缓缓划着那小半瓶散发着薄荷香的药膏:“可你跟我妈妈有点像。”
“你妈妈她…”
“她死了,自杀。”
路安纯的父亲生意很成功,是个疯狂的企业家,在生意场上虎狼手段,几十年的时间,一跃成为了国内地产企业龙头,甚至跨上了国内富豪榜前五。
但他性格阴郁,有暴力倾向,用路安纯妈妈的话来说,根本就是个变态…
他很爱很爱路安纯的妈妈,这种爱甚至演变成了某种病态,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害,还有精神的控制,将母亲逼成了抑郁症,最终以自杀结束了生命。
母亲死后,路安纯的噩梦就开始了。
他对母亲那种近乎变态的爱,转移到了她身上,严密监控她的学习和社交,规定她的衣着和言行,翻看她的手机,甚至…连喝完水、杯子摆的位置都要管制。
那是宛如真空缺氧一般、极尽窒息的生活。
终于,两年前,父亲为了开拓西部市场,搬到了C城。
而路安纯因为学籍的缘故,仍旧留在京市念高中,才算稍稍缓过气来,度过了两年愉快的高中生活。
“所以你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来C城。”柳如嫣终于不再和路安纯装蒜了,直言道,“留在京市不好吗!自由自在的!为什么还要来。”
路安纯敛眸:“这是我的事。”
父亲走后,她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直到不久前,路安纯发现了母亲的秘密。
“你父亲…是个魔鬼。”
柳如嫣忍耐了这么久,在面对这个女孩开诚布公的谈话时,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他让我熟悉你妈妈的所有习惯、动作、喜好…他试图把我变成另一个女人,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他就…”
柳如嫣说不下去了,泪水滚落眼眶,胸脯起伏不迭,控诉着,“他是个魔鬼…”
路安纯没有多说什么,待她稍稍平复些,抽出纸巾给她擦了眼泪,将药膏涂抹在她的嘴角。
“你难道不问我,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女人绯红的眼眸望向她。
“你没有选择,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他绝不会放走嘴边的猎物,我们…都逃不了。”
她指尖温柔地一圈圈划开,也在柳如嫣心里漾起涟漪。
她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爸是个恶魔,但…你是天使。”
路安纯嘴角绽开一抹酒窝:“谢谢,你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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