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会是这里?
乔氤像是很冷,瑟缩着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仔细看的话,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刚才叶之伦一直喜欢时不时搂他一下或者牵着他的手什么的,乔氤知道那是因为顾砚在场,叶之伦在警告他注意身份,可现在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希望叶之伦也好,贺闻也好,还能伸出手来牵住他,为此他甚至张望了一下后面,暗暗祈祷顾砚快点跟上来。
但是顾砚他们出发晚,这会儿还没到。
但是贺闻和叶之伦下了车也只叫了他一声“乔乔别跟丢了”。
乔氤只能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会那么巧,朱陈他们这么有钱,开的一定是最豪华的包间,大概率不会和他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一样。
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感让乔氤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他垂着脑袋,一步不敢掉下地紧紧跟在贺闻和叶之伦身后。
朱陈到得早,已经开好了包间,他们一到就有大厅服务生来给他们引路,很熟络地说:“叶先生,贺先生,这边请。”
乔氤跟着上电梯,看着那个服务生按了数字六,才终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楼层不一样。
乔氤松开手,指甲已经把掌心掐出来了四道淤血的痕迹。
可是到了包间,门一打开,里头朱陈正捧着话筒深情演唱《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众人在他“嘟嘟嘟嘟嘟”的声音里笑成一团,乔氤却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心直冲头顶,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楼层不一样,可是包间的环境和布置,都是一样的。
包厢里灯光昏暗,炫彩的灯光时明时暗地晃着,乔氤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听见了他妈撕心裂肺又毫无尊严地哭嚎:“周哥,周哥我求求你给我一口,就一口。”
咣当咣当。
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
那个被叫做周哥的男人用皮鞋踩在他妈的脸上,啐了她一脸的唾沫:“你欠了我多少钱了臭婊子!”
乔氤是那个星期才知道的他妈在外头欠了好多债,但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爸好像是知道,但是跟个蚌壳似的撬不开嘴,死活不肯说,就只让他好好念书,没事不要总回家,就待在学校里头多看看书长长见识。
结果那个周末他回家拿衣服,正好遇上了来要债的债主。
他爸不让他管,也不让他问他妈为什么欠了这么多钱。
天真的乔氤那个时候还以为是他爸或者他妈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偷偷跟着他妈出门,以为会跟到什么医院门口,却跟到了这家夜总会。
这地方是会员制的,乔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明他是来找他妈的,把身份证扣在了人家前台,然后在一个他当时不明所以的笑容的注视下进去了。
他找到那个包间,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男人骂他妈是臭婊子,看见的第一幕是他妈被皮鞋踩着脸,浑身抽搐着伸出舌头去舔人家的皮鞋。
他当了快二十年小康家庭的幸福孩子,这一幕直接把他震得动都不会动了,整个人呆在原地,脑子里嗡嗡的。
他那个端庄贤惠,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是也五官清秀、身材高挑的妈妈,那个曾经抱着他温声细语念故事、讲解作业题的妈妈,此时像一条卑贱的狗。
什么自尊,什么廉耻,都没有了。
瘾上来,让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丑态百出的抱着周哥的大腿哭嚎:“钱我能还上的,我儿子上大学了,他能赚钱,周哥你给我一口,周哥求你了。”
周哥一脚踹在她胸口,抵着她问:“大学?我他妈等他赚钱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我看你倒是人老色不衰,还能出去卖个几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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