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买走了俞舒未来的余生。
这份合同没有实体,却根深蒂固地生长在他心里。
当俞舒面对无数个有机会逃走的时刻,想起韩涿野表面佯装坚强,夜里还会悄悄说梦话的样子时,在心里想:做人嘛,诚信最重要的。
韩涿野抿住唇,不再说话了。
那艘准备在南极沉没的船至今仍在航行。
“韩涿野,”俞舒看着在他们眼前接吻的情侣忽地开口:“我爱你。”
他说着这三个字的同时,侧首望向韩涿野的方向。
韩涿野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心中“不信任”的基础太深,以至于辜负了俞舒很多声的“我爱你”。
俞舒其实也没有期望过他的回应,韩涿野总是偶尔才会回应这句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话。等他已经回过头的时候,右耳被刺了一下,下意识抬手去摸耳朵上的东西,拿下来垂眸一看,是一朵白色的小花。
也不知道韩涿野是什么时候择来的。
白色的花瓣映上暮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好像真的只是一朵再寻常不过的、路边的枝丫上随手捡的野花。
俞舒看了眼手里的花,下意识去扫身后的韩涿野,但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远处的塔尖上。
那时候到处都是橙红色的房檐,远处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遮隐了群山,清风扫过颊畔,华灯渐渐初上。
俞舒把手里的白花放在眼前的石台上,白花前是翡冷翠,翡冷翠后是白花。
.
“俞舒,”韩涿野叫了他一声。
“嗯?”
“我爱你。”
他在三十三岁时,被自己二十二岁那年留下的药丸拯救。
那是一朵翡冷翠路边再普通不过的小花。
不起眼,没有任何特色,淹没在姹紫嫣红的群花之中。
像是他未过完的人生。
韩涿野采下他未来全部的人生,把它别在了俞舒耳后。
正如现在,它落在韩涿野胸前,又经由他的手,戴回俞舒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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