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碧海中,任海水夺走他最后一丝希望。
多疑的性子,使他在脑海中将事态愈演愈烈,直到再也憋不住心中的郁气,才伸手扯住汉子的里衣衣袖,昳丽的脸上不知觉间挂了几条清泪,声音轻颤着:“你不要成婚好不好?我不想你与旁人成婚!你是我的......你该同我回裴府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还有烟儿!我们还有烟儿,她是我与你的孩子,你怎能弃我们父女于不顾......!”
这说的都是啥呀?熊七愣愣的,他还是头一回瞧见二少爷这样,眼角带泪,白皙高挺的鼻尖都哭红了。
这瞧着熊七心中也泛着酸涩,他一把将裴词安搂进怀里,动作间,这几日新生的胡茬从裴词安那嫩白的脖颈轻轻蹭过。
他将方正的下巴抵在裴词安肩上,粗糙的大手轻柔抚摸着那半干的墨发,庄重道:“俺真的没有要与旁人成婚!俺真的不会滴!词安,您相信俺!”
“你胡说。”裴词安深吸了口气,双手抵在胸前作势要将熊七推开,“方才我还见你会情郎!你们大婚的消息都传到镇上去了!下聘的人也来过了吧?毕竟我亲眼瞧见那群人从你们村口出来!你......你说我所言虚不虚?”
裴词安直言道出,熊七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误会了,忙慌解释道:“没有没有!下聘确有此事没错,但下的不是俺家的聘呀!”
“是俺邻居谢雄!是他与许秀才的好事将成了!今日许秀才来寻俺也是为的此事,他是来邀俺同家人到时一起吃席去的!”熊七忙松开裴词安,起身蹲在榻前,双手轻轻抬起裴词安那布满几处淤青的腿放在自己肩上,而自己则低头从榻下的柜子里取出一张红帖,递到裴词安面前又道:“真的,您打开瞧瞧,真的不是俺要成婚!”
泛红的凤眸在那张红帖同汉子淡笑的脸上来回扫视停留,他没动,也不语。最后还是熊七将帖子展开,放在他大腿处,指着那帖上的名字道:“词安您瞧,这名不是俺的吧?俺虽不识字,但您教过俺的,这上面真不是俺的名!”
裴词安这才回神,神色微愣,他低头瞧着腿上的红帖,仍有些不信,于是抬眸对上汉子那道火热的视线,问:“当真?”
熊七咧嘴笑着,将脸贴在裴词安大腿上,抬眼看着裴词安,笑弯了眼说:“真的呀!词安放心,俺心悦您,是不会与旁的男子成亲滴。”
裴词安回想自己方才的作态,心中觉着难堪,他自上回在兄长仙去时落泪便再未哭过,如今却为了汉子又哭了一遭。
他薄唇轻抿,不禁被自己气笑了。
若是两年前的裴词安,在面对汉子时定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态度吧?时间如梭,短短两年时间变化倒是挺大的。他从前可不认为自己会有困于情爱的一日,更别论是为的一乡下庄稼汉而乱了心神,这在以前可从未发生过。
缘分当真是天注定的,情也是抑制不住的,傲骨终有一日也会被春丝细雨带来的暖意摧折。
熊七见人心神不稳,忙又问:“您又咋了?您这来寻俺带了一身伤,不会是好奇俺们村这桩婚事吧?”
裴词安被戳中了心思,偏过脸不再看熊七,他下意识想出声反驳,可转瞬又想起自己方才在汉子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他顿了顿,面色虽不太好,但还是淡淡应了声:“嗯。”
“那你来寻俺是因误会了俺要同旁人成婚?”熊七抬起脑袋,一手扶着自己肩上那双修长的腿,边凑着身子去瞧裴词安的神情,结果只瞅见了红透的脖颈同耳根子,但这也令他十分开心了,他又笑嘻嘻道:“是不是呀?您也是在意俺的吧?不然怎会来寻俺呀?”
裴词安深深吸了口气,将脑袋偏得更后,微蹙着眉,一副不耐的表情,实际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你话太多了。”
熊七不以为意地憨笑:“俺很开心,这是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吧?您居然也会在意俺呢。”
裴词安脸上挂不住了,他转身时抽回自己架在汉子肩上的腿,侧身躺在了榻上,问:“花儿呢?”
“花儿今夜跟俺娘睡,俺怕她睡这闹腾,夜间不当心弄到您伤处。”熊七起身弯着腰,将裴词安一把抱起放到里侧,自己起身吹灭火烛才上了床。
“你!”裴词安气急回头。
“俺咋了?”熊七正俯身替裴词安盖好脚处的杯子,也回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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