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一声响,看到回过来的消息是:“1008。”
巧了。任喻自己是4幢1008,2幢在他对面,显然2幢1008是方应理的门牌号。
他瞬间精神了,翻箱倒柜找扳手,又从设备包里摸了一把,随手套上短袖,穿着短裤就下楼。到了2幢单元门口,正要按门禁电话,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险些撞到任喻的鼻尖,任喻皱了皱眉往后退开半步,却发现门里站着方应理。
“方先生?”任喻装作颇为意外的样子。
方应理视线掠过他手中的扳手,将门推得更开,留下一道半人宽的缝隙:“是我家水阀坏了,本来想去你那取,省的你跑一趟。”
然后话音顿住,显然在等对方将扳手递进来。
任喻却踏近一步,挤进门里去,两个人一时挨得很近,方应理倒也没退,一手撑住门,一手插在裤袋里,垂眸睨着他,像是休憩的狮子在看一只敢于在自己面前旋转跳跃的兔子。
“我也蛮会维修的,我上去帮你看看。”任喻说。
出乎他的意料,方应理虽有些意外,却没拒绝,带上门领着人往里走,上了电梯,按下10层。
电梯缓慢攀升,逼仄的箱体里最容易陷入无言以对的尴尬,好在任喻擅长应对这种场合,打开话匣子找人闲聊:“方先生在这住多久了?”
“两年。”
其实任喻做过调查,不仅知道他两年前就搬来这,还知道他是因为律所搬迁,所以就近选择了这个小区。
“我刚搬来,这里有没有哪里不好?冬天暖气烧得足吗?”任喻微微睁大眼睛,佯装成一个好奇心过剩的新租客,实际上他完全不在乎,鬼知道冬天的时候他又跑到哪里讨营生。
“还可以。”方应理依旧简洁地回答,多说一个字都吝啬,但临了又拖出一个小尾巴,“就是……”
话没完全说出来,顶灯突然闪烁一下而后归于黑暗,电梯紧跟着停下了,但不知道停在哪一层,控制面板上显示Er报错,目力所及只余下按键背后暗红色的底光。
“就是电梯经常出问题。”方应理终于有机会把这句话说完,而电梯也恰巧印证了他的发言,真是一语成谶。
“……”
任喻不常碰到这种情况,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方应理已经淡定地摁下紧急按钮,和值班的物业通话,对方表示立刻派人去修。
电话挂断以后,电梯里彻底寂静下来,密不透风的黑暗如有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气温也不低,很快两个人都闷出一层薄汗。
任喻站得小腿发酸,往后退了一步,背部没如预料地靠住冷硬的厢壁,反倒是撞上了一个坚实温热的身体,与肩胛骨相碰的似乎是胸肌,臀部抵住的位置应该是裆部,上下都是饱满突出的部位,也难怪他避不开。
脊背猛地僵住,任喻在黑暗里立刻站直身体,脚下却被方应理的鞋缘绊到,整个人重心不稳向一边栽去。他大惊失色,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寻求支撑,混乱里好像抓住过对方的大臂,还有腰腹,最后在人的肩头停住。而方应理则稳稳攥住了他的手腕。
一时间,两个人以暧昧的姿势贴合,好在就是只能听见彼此促烈的呼吸,看不清姿态,因此都保全了体面。
任喻身上残留的沐浴露香气因为升起的体温和摩擦而挥发出来,很淡几乎难以捕捉,但又不是完全无迹可寻,大约是椰子,有一点甜,一点旖旎,好神奇,椰子该是那种呆板单调的水果,为什么在他身上会不一样。
方应理眼神黯了黯,就着微凉的手腕重新将人支起来,又侧身移开两步,勉强让出位置。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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