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抚摸任喻背后的纹身,哪怕不用眼睛,也可以凭借记忆跟着画出形状。
“你很信这些吗?”他记得他说,这是“我即梵”。
“老实说,去一趟东南亚回来很难不信,但我和宗教徒不同。”任喻眨了眨眼,“我不是崇拜某个具体的神,我纹的是梵我合一,有点像道家说的道。顺其自然,反观自我。”
“有点玄妙。”方应理闭上眼,显而易见的困倦。
“你不信?”
方应理笑了,声音低下去:“不信吧。”
两个人一觉睡到昏色隐没,直到换锁师傅敲门,任喻才囫囵套了一件衣服跳起来开门。
等锁换完,方应理正好洗完澡出来,任喻抬手招呼他:“过来录个指纹。”
算是非常亲昵的示好,意味着方应理什么时候想来,就可以随时过来找他。他的门禁对他不设防。
方应理摩挲了一下手指,皮肤被热水浸泡得有点发胀,过了好一会才录上,而后又示意任喻可以去洗澡,顺便问:“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直到此时,任喻才感觉出饥肠辘辘,今天也就吃了顿早午饭,但一整天消耗巨大。
“冰箱里有的,你随便拿。”任喻说罢转身走进浴室,随后响起淋漓水声。
打开冰箱发现可用的食材并不多,显然因为工作的关系任喻不常做饭,但有一点好,就是这个人不挑食。方应理已经发现,不管什么食材,只要味道足够好,都可以满足这个人的胃。
方应理把能搭配的都挑出来,洗过菜,切好,拿起锅铲正准备开火,又有人敲门。方应理以为是换锁的师傅去而复返,没有多想就打开大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怀抱纸箱、大汗淋漓的陈薪。
两个人看到对方俱是一愣,尤其是陈薪,他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方应理,却只能装作不太熟识的样子。
“啊……那个……”陈薪一紧张,说话磕绊了一下。
方应理有点想笑,暗想是不是他们做这行的都得先去修个表演课。最后还是他先反应过来,告诉陈薪:“任喻在洗澡。”
短短五个字,听起来却非常令人玩味。一个在洗澡,一个头发半干,在他家里系着围裙给他洗手作羹汤,陈薪心里啧了一声,感叹喻哥牛逼,任凭方应理再高岭之花,还真给他拿捏住了。
但这一屋子烟火气,有点以假乱真的意味,是真饲假饲啊。陈薪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犹豫要不要进门,任喻穿着短袖圆领睡衣走出来,手执毛巾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尾,看到陈薪站在门框里,步子一顿,有点傻眼。
“任……任老板。”陈薪迟疑着开口,“你要的东西给你送来了。”
“什么东西啊?”任喻茫然。
察觉到陈薪的欲言又止,方应理了然地走回厨房里去,把玄关留给他们。
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陈薪才压低声音回答:“碎纸机啊。”
“……”
“你不是说有些废纸要碎吗,我从单位好不容易借了一台出来给你先用着。”
找陈薪要碎纸机是在跟方应理试驾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觉得方应理说得有道理,这事儿不能苦着自己,该向季风开口就得开口。
任喻语塞,沉吟半晌后才说:“现在可能用不上了。”
“别啊。”陈薪有点着急,一本正经地劝告,“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有关方应理的这些资料,平时就得碎了,不留痕迹,做好保密工作。”
说着又往厨房拼命使眼色:“你看古人说,臣不密则失身,你要是暴露了,就会‘失身’了。”
“失你妈……”任喻噎了一口气,临门一脚又狠狠咽回去。虽然《易经》这句的“失身”是指“杀身之祸”,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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