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苍茫雪地,尚且年幼的原主好像冻僵了,嘴唇青紫蜷缩在地上,周围是一圈容貌模糊的人……
一个穿着鲛岳仙宗仙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抱着瘦小的原主,声音温柔地告诉他不要怕……
再然后,就是大雪漫天,十几岁模样的季寒溪跪在鲛岳仙宗祠堂前,肩膀落满了雪花,眼底赤红,整个人像一张绷紧到岌岌可危的弓……
三个片段毫无关联,但沈忘州心底却再次感同身受了原主的情绪,很难过,想哭出来,又因为什么强行忍住。
许是他现在的表情太过明显,季寒溪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但依旧冷淡:“若还记得,你便知道,你没有资格同我争辩。”
沈忘州觉得他在说笑话,但原主的情绪依旧在心头萦绕,酸涩不已。
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季寒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逃避什么似的移开视线,声音几不可闻:“忘了也好。”
沈忘州不喜欢这种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支配的感觉,当即挥了下袭焱:“跟我有何关系,你怂恿我去秘境在先,伤司溟在后,到如今我还说不了你了!”
季寒溪眉头微蹙,看着眼前再次变得陌生的沈忘州,呼吸微顿,解释道:“鲸骨扇的印记是照雪拿去的,信也并非我所写,这件事等出了仙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照雪写的密信?
沈忘州稍一想便通了。
江照雪其人心思狭窄善妒,最容不得别人与他争抢季寒溪,原主对季寒溪的喜欢天下皆知,江照雪怎会容忍。
但在沈忘州这里,是江照雪干的还是季寒溪做的,都没有分别,因为这两个人就是一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眷侣,季寒溪又怎么舍得怪罪他最爱的人呢?
江照雪如此有恃无恐地加害原主,与季寒溪一次次的默许甚至纵容分不开。
“交代?你能把他扔进秘境也死一回么?”沈忘州还未说完,已经横起袭焱闪身而至,剑尖直指季寒溪面门。
他没忘了,这一趟是给司溟出气的。
虽然对于修者来说,不沾染灵力的皮肉伤在丹药作用下很容易痊愈,但司溟身体不像一般修者那么强悍,一点风吹草动都要修养好久。
季寒溪抬起厌归扇挡住袭焱,指尖张开打开折扇,扇面金纹浮动仿若活了一样,将袭焱的灼人剑气挡在外面。
沈忘州攻势凶狠,悚然一副“要揍你一顿我还挑时候么”的样子,季寒溪则以守为主,感受着沈忘州的剑意,脸上表情愈发复杂阴沉。
鲛岳仙宗的仙袍衣袂翻飞,一道暗红与一道金色在冷泉旁铿锵碰撞,溢散的灵力惊得周围鸟兽纷飞,沈忘州一剑劈过,季寒溪扇尾横挡,战个平手。
清冷声线质问:“你为何连剑意都变了,连师父教你的剑诀你也忘了么?”
沈忘州脑海里闪过剧情,原主修剑,但为了能多和季寒溪多相处些时间,便顶着沉默寡言的性子磕磕绊绊地去求师父,让他以剑修的身份修习季寒溪的扇诀。
因此原主的剑法灵动飘逸,虽夹杂狠厉,但依旧有着浓浓的季寒溪的影子。
但现在的沈忘州,剑意凌厉疏狂,攻势强硬毫无退意,丝毫不见季寒溪的影子。
“我若是不变,岂不是重伤初愈就要因为我那好嫂嫂的密信,再次陨在秘境里了!”
季寒溪怔了一瞬,沈忘州一剑扫过他肩膀,剑刃被挡住,剑气却直直透过,白色外袍洇出点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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