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淮在那一滴蓝上轻轻一点,符文便乖顺地重新进入沈忘州的身体。
他瞥向惊秽,轻飘飘道:“这就算疯了?”
惊秽一时无言,她看着睡得酣甜的沈忘州,一阵阵不安席卷。
鲛人的精魄是鲛人的全部生息,是天道最为宠溺的存在,只要精魄尚在,胤淮便不死不灭。
除了胤淮,没人可以拿到他的精魄。
连接胤淮于沈忘州的契约,名为“祭”。
是一种极为霸道极端的上古禁术,唯有胤淮可以开启。
胤淮将精魄以主契的形势献祭给这个人族,人族便强行突破了天道束缚,拥有了与胤淮同样的寿命。
主契受到的所有致命伤将全部由胤淮承担,胤淮随时听从主契的召唤,保护对方。
毫无保留地让人族同他一起享受漫长的生命。
这场契约里最致命的一点,是胤淮不仅要献祭精魄,还要献祭生命,才可以完成。
凤凰丹魄与狐狸精魄尚且只能让胤淮陷入沉睡,但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彻底杀了胤淮——那就是主契的意志。
所以惊秽才说胤淮彻底疯了,怎能这样轻易地将性命交给卑鄙的人族!
胤淮并不觉得这有多疯狂。
他无法理解人族浅薄的爱意,更无法确定对方的承诺是否唯一,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沈忘州与所有人族都不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
在沈忘州身旁,他可以肆意展露脆弱,获得的不会是趁虚而入的伤害,只有让他沉溺的怀抱和安慰。
他的“师兄”对他这般好,好到他明知可能是一场镜花水月,还是心甘情愿地投身其中。
在胤淮眼里,沈忘州是几万年来最特别的。
像一颗在唇边蹭动的糖,让你尝到甜味,却无法含住,引诱他一次又一次地改变自己的习惯,去主动亲吻那颗糖。
从前沈忘州舍命救他时,胤淮心底便会升腾起无尽的满足,可现在他又变了,他不喜欢了。
沈忘州若是陨了,这天地间只剩他一个,那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要让沈忘州活得久一些,看看他的小修士是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是最特别的。
若不是……
指尖温柔地抚过沈忘州脸侧。
他想他也是舍不得如何的,只是会把人永远禁锢在沧海,像诺言里约定的那样,与他“长相厮守”罢了。
就算是一副残留着些许温度的空壳,他也要紧紧攥住,不许这壳子被任何人得到。
将胤淮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惊秽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你这次来,不单单是给他‘出气’的吧?”
“嗯,”胤淮轻轻叫醒迷糊的沈忘州,看向惊秽,故意在沈忘州耳边委婉地道:“我是来炫耀我们的爱情的。”
沈忘州睁开眼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又闭上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
他想起鲛人的语气为何这么熟悉了,他仿佛看见了长大后的司溟,只是他对小师弟的滤镜向来深厚,从未换个角度思考。
现在细想,司溟平日里的言行真是茶得……让人喜欢。
没办法,他特别吃这套,天生的,改不了。
虽然两个人差距大到没法比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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