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梁燕明暴躁道,“六年多了,谁还能想到沈倦居然与梁昼和那该死的初恋有关,还居然是同一个人!”
饶是顾原也怔住了,关键词一出来她几乎是立刻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丈夫还在懊悔当时为什么调查不更仔细一点,对梁昼和联姻对象的身份背景把关不再严苛一点,顾原沉默了很久,久到梁燕明已经撒完一通火,开始转向思考对策的时候,她才叹了口气:“算了吧。”
“……”梁燕明半眯着眼看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算了吧,”顾原有些疲惫地靠在墙壁上,“燕明,当年那件事,…你确实是做的过分了点,不经昼和同意就擅自把…”
梁燕明语气生硬了打断了她的话语,妻子对自己的怀疑让他越发咬牙切齿,“我有什么错!小孩子不懂事,你难道也跟着他一起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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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始引导你的时候,不要对我有任何抗拒,好吗?”
“忘掉一切杂念,当你看见我的手指遮住你的眼睛时,你会感受到沉重的困意。”
梁昼和躺在躺椅上,耳边节拍声轻缓而又富有节奏感,光线调节到暗淡柔和的蓝绿色。前期准备工作准备就绪,贺鸣逆着光站在梁昼和身侧,像看不清脸的神像。
“你感受到眼睛无法睁开……”
在贺鸣刻意的言语引导下,梁昼和逐渐被潮水般密不透风的困意裹挟,却能感受到思维逐渐远离自己,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正在溺水,一种介于昏迷和清醒之间的混沌感让他开始忘记自己身在何处,贺医生的身影也在逐渐变得模糊,周身像长了一层金灿灿又毛钝钝的菌丝。
“你是谁?”
“……”即使是半躺着也要保证仪态端庄的男人呢喃道,“梁昼和。”
贺鸣指尖的怀表掉落下来,由于链子长度有限,在半空中因为拉扯而反弹了一下,像是在象征这场治疗的正式开始。现在看起来暂时一切顺利,于是贺鸣继续深入引导。
“好的,放松,很棒……”
“下面我将从一数到十,随着我的数数,你全身的气力将逐渐消失,外面的声音将完全听不见,只有我的声音非常清晰……对吗?好的,接下来我暂时不发出任何指令,在我不与你说话的这段时间,你将睡得愈来愈深……”
“好的慢慢来,你现在好好回想。陆清允呢?似乎是一个耳熟的名字,还记得他是……”
前面都发展得很平稳,但当这个名字一出来,梁昼和像是突然遭遇电击而猛地抽动了一下,眉眼深深拧着,眼睫眨出不安的弧度,俨然是要醒过来的前兆!
贺鸣反应极快,当下立马转变策略,可还没来得及安抚,梁昼和就重重喘息着醒了过来。催眠过程一共才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可梁昼和翻身坐起来时已经是大汗淋漓,衬衫洇湿的地方紧贴着肌肤上,造成呼吸的阻碍感更重。
他像是首次接触到空气那般急促而无章法的喘息,胸膛如同气球充满后又迅速干瘪,明明口鼻已经全部用来呼吸却还是像要喘不上气,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心口的位置,衣服被他手心的汗和抓握力搓磨成了咸菜干,可男人像是感受不到痛——不,他看起来很痛苦,只是这痛苦来源不明,甚至要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难捱。
这让贺医生下意识开始回想自己这位来访者是否有哮喘或者心脏病一类的疾病史。
梁昼和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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