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抱得更紧了一些,抓在手里的实体让他勉强安分下来,沈倦下意识想说不是这样的,没来得及。男人似乎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合时宜,四两拨千斤地绕开了:“对了,这个项目大概涉及一个规模化的变革,上面初步的设想是要建立一个高新科技地带,如果可以中标,未来可供发展的潜力非常大。你看看。”
沈倦反驳无果,被引着认认真真看了起来。那想越看越心惊,不免坐得更直了些,只觉得这项目实在是一个抢手的热饽饽,先替他有了隐忧:“竞争对手会有很多吧,还有很多华庆、万盛、飞恒之类的老牌公司,虽然不太了解你现在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就你父亲集团的实力而言,对上之后会不会很艰难?”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质疑过梁昼和的选择,哪怕这件事成功的希望确实渺茫,更多的是在想如果和家里正面刚上,他会不会为此受到影响。
但是梁昼和确实有这个资本。但从这张文件来看,他的某些虽然想法冒进了一些,但刚好符合“创新”主题,更何况他的逻辑思维缜密、综合说明清晰、假设的意外情况也很完备,沈倦一眼看下来只有庆幸:还好失忆不影响智商。
“你想先整合区的资源,由多个试点进行延伸?唔,这里,感觉如果两个公司按股权比例重新组建新的目标公司会不会更好?然后与你合作的可以享受更多便利…”沈倦尝试说了一点自己的想法,发现梁昼和已经很久没了动静,以为对方不赞成,顺势噤了声,“你还是找专业人士吧,我不太行……”
“想法很好,继续说,”梁昼和仅仅一只伸展的手掌就覆贴住了沈倦腰身,眼神黏在沈倦身上,纠缠地难舍难分,“我只是在惊讶你好像总会带给我惊喜。”
沈倦顿了顿,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不动声色地接着说:“既然是创新,吸纳人才之余也要强调知识产权和专利的保护,可以建立一个商标恶意注册和专利非正常申请的快速处置联动机制……”
到了后半夜,沈倦先一步犯了困,后脑磕在梁昼和的肩骨,几次差点睡过去,最后关头又努力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过来。梁昼和一开始察觉到沈倦意识迷离时就劝他去睡,得到了多次的“我还好“陪你弄完就睡””的答复,也没多想,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了。
过了半小时再看,发现这人一整个在昏睡的边缘,因为睡不安稳,眼睫小幅度地挣动,身子和脾气都柔软得不像话,像是某种成熟而待采撷的果。梁昼和索性关了电脑,抄起沈倦的膝弯将他抱起来,一股暖流从他勾在自己肩颈的手臂上涌动到四肢百骸,轻易与血液相融。
沈倦迷迷糊糊地说了什么,梁昼和忍着头疼凑过去听,耳朵贴在沈倦微微开阖的嘴唇上,好容易才听出模糊的字句。刹那间连心跳都控制不住,如鼓如雷地疯狂躁动了起来。
“以后,晚上…就不要再喝咖啡,早点睡觉……”
“好,”梁昼和把他放回床上,低声答应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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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随着一声冗长的嗡鸣声,空调最后排出一点气流,合上叶片,停止了制冷工作。
沈倦被这点微弱的动静惊扰,但因为在熟睡状态里醒不过来,只依着本能动了动。但很快随着温度升高,连薄被的重量也显得尤为不适,沈倦被闷出了汗,做的梦也愈发光怪陆离,细黑的眉头痛苦地拧着,被子一点一点被踢下腰腹、胯骨,像正在破茧的蝶。
“……”他猝然翻身坐了起来,因为难受而喘息着,一摸额间,发现汗水全然沾湿了碎发,后知后觉意识到睡梦里那顽固的不爽原来是因为热。
好热。汗液流的全身都是,因为皮肤温度太高又被吸收,浑身都是不舒服的黏糊劲儿,睡衣黏在背脊上像一层可撕的皮。沈倦拽着衣领扇着风,打开灯确认了不是停电,于是在极端的困顿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之间反复横跳,只觉得长夜漫漫,为什么不能坏梁昼和那边的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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