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弑弟之时。”
雪见城神祠,朝铃拎着水桶到了小溪边。溪水哗啦作响,朝铃蹲在小溪边,阿饼在一旁吧嗒吧嗒舔着水。馒头跟着雪见神出征去了,留了阿饼陪朝铃看家。朝铃正要准备接水,忽见天上落了雪。未至深冬,怎么就落雪了?朝铃惊讶无比,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雪见神拔刀了!”阿饼仰起头,高声大叫。
“拔刀?”朝铃问。
“雪见神的佩刀天御,只要拔出这把刀,天就会下雪。”阿饼忧心忡忡地说,“神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拔出这把刀了,他若是拔刀,说明他的对手非常强。”
“为什么?”朝铃不理解,“他就不能对小兵拔刀?”
“雪见神是骄傲的神明,从不对实力低下的敌人拔刀。”阿饼说,“若敌手只是一般的小兵,雪见神甚至不会出手。”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朝铃抱怨道,“结束战局当然是越快越好,他不屑于对虾兵蟹将动刀,那这仗要打到猴年马月?照你这么说,什么人才值得他拔刀?”
“……”阿饼用后爪挠了挠下巴,说,“神的弟弟,月见。”
朝铃瞪大眼,“你是说,雪见神用天御刀杀了他弟弟?”
阿饼点点头,“据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描述,的确是这样。小铃铛,月见神是堕落的神明,更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个能和雪见神打成平手的神明。雪见神伴刀而生,月见神亦然。月见神的那把刀叫‘幽朔’,通体漆黑,弯如新月。‘天御’是直刀,‘幽朔’是弧刀。‘天御’出鞘,天下大雪;‘幽朔’出鞘,白昼成夜。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人们整整三个月没有见到太阳,整整三个月都在下雪。最后雪见神把月见神斩于刀下,将他的尸骨埋在冷水泉下,世间才结束了大雪和黑夜,重新恢复正常。”
冷水泉?朝铃听得呆愣。这泉水她知道在哪儿,就在小溪的源头,离这儿几步路的距离而已。阿饼说要回神祠联络一下馒头,问问战况如何。朝铃点点头,装满水桶,也准备回神祠,走了几步,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水桶,往冷水泉去。
泉水不大,座落在神祠后山,周围围着一圈嶙峋怪石和苍天古木。老树上挂着风铃,声声作响。朝铃蹲下身,摸了摸冰凉的泉水。泉水有点儿深,看不出来月见神的尸骨在哪儿。她绕着冷水泉走,忽见不远处有个黑衣男人。他立在岸边,负手弯着腰,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朝铃走上前问:“你是谁啊?怎么跑到神祠后山来了?这里是神明居所,寻常人不能来的。”
男人听见声音,偏过脸来。黑铁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角苍白的下巴和红梅似的唇瓣,虽看不清楚真容,却有种阴郁又艳丽的美感。
“抱歉,”他说,“许久没来,我迷路了。”
“算了,幸好你遇见我,我带你出去吧。”朝铃到他身边,低头看泉水,“你刚刚在看什么?是有什么东西落水里了?”
“不错,”他微笑,“确实有样东西落在这儿了。方才遣人帮我寻,可惜他很没用,没能找到。”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厮长得很高,大概和雪见神是一般的身量。朝铃不禁撇嘴,一个两个都长这么高,是都要上天吗?朝铃看他一身华贵的丝袍,便知这是个娇贵的公子哥儿。难怪仅仅站在岸边,却不下水。
“我帮你找吧,”朝铃撸起裤腿,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腿肚子,“这里是冷水泉,神在这儿埋了他弟弟的尸骨,要是阿饼知道你在这儿乱跑,一定要罚你。”她涉水而走,弯腰四处摸寻,“也不知道雪见神干嘛把他弟埋在这儿,这是要他弟含笑九泉的意思吗?”
男人扑哧一笑,“我倒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你丢的是什么?”朝铃问,“多大个儿,贵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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