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从屋里踱出来,目光停在那把刀上。
朝铃是个凡人,不知这刀的厉害,但煤球一眼便看出来,这是一把神器。和他的“天御”一样,这把刀是属于神明的兵器。一个凡人带着一把神器,这个名唤陆大郎的家伙并不简单。不过……煤球微微拧了拧眉,这把朱邪刀神力有衰微之相,似乎是一把断刀。
“有刀又怎么样?”朝铃还是不放心,“你看你脸白得,不用抹粉,直接能上台唱戏了。身子还没养好,你怎么对付那些吃人的邪怪?”
陆大郎垂下眼睫,平静地说道:“养不好了,在下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正是如此,才要抓紧时间,寻找雪见神。”
朝铃的话儿滞在喉咙里,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身子羸弱,脸色苍白,一副不足之相,朝铃还以为他是冻得,哪知道他命不久矣?朝铃原本对他还有所防备,现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倒生出了恻隐之心。朝铃试探着问:“你找雪见神,是为了‘羽穗’?”
陆大郎笑了笑,笑容淡淡,像远山的烟云。他没有解释,只沉默地向朝铃行了一礼。
朝铃明白,他不愿意告诉别人他的事儿。他不愿意说,朝铃自然也不会多问,只道:“雪见城你不必去了,我是雪见神的侍女,雪见城有没有留下他的踪迹,我能不知道么?正好,我也要去找雪见神,你跟着我一块儿走吧。”
“二丫姑娘是雪见神的侍女?”陆大郎露出意外的神色。
朝铃点头。
陆大郎似乎不大相信朝铃的话儿,礼貌地微笑,“姑娘熟悉雪见神,能与姑娘同行,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不知姑娘为何愿意倾力相助?”
“还能为什么,看你长得好看呗。”朝铃道。
陆大郎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有了些许的血色。
煤球:“……”
朝铃回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不多,主要是一些袄儿和裙袜。老爹的黑玉耳瑱和小狼留给她的小毛球收进小荷包贴身携带,再把她埋在堂屋方砖下的银票取出来缝进肚兜,最后把猫猫神的石头脑袋放进竹筐,这就算收拾停当了。她挎着包袱背着竹筐出门,锁上门。
陆大郎立在廊下,问:“姑娘,我们该往何处去寻?”
“我不知道。”朝铃诚实地回答。
陆大郎:“……”
“但有个人知道。”
朝铃转到屋后,搬出一尊狐狸石像出来。
“狐神大人!”朝铃叫道,“您在吗?朝铃有事找您!”
过了半晌,狐神石像簌簌动了起来,脑袋上积压的雪粒子纷纷掉落。狐神石像扬起脑袋,眉目灵动了许多,豆粒似的乌眼睛闪着锃亮的光。狐神问:“朝铃姑娘,多日不见,你又漂亮了许多。”
“谢谢夸奖,”朝铃蹲下身问,“狐神大人,您知不知道雪见神去了哪儿?”
狐神的目光投向朝铃身后的煤球,“你……”
煤球湛蓝的眼眸冰冷如深海,暗含警告。
狐神:“……”
朝铃疑惑地回头,“您在看什么?”
“我是说,你去寻你的父亲吧,”狐神说道,“当你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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