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屈辱?”
“阿母不必自责,”陆远檀轻声道,“陆氏门楣已倒,守着风骨气节又有什么用呢?只要隐岐川善待宛阳百姓,你与小妹顾全己身,远檀便无怨无悔。”
“放心吧,”烟罗神插话,“我会好好待他的。原来你是他的母亲,我说他刚刚为啥不高兴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也会照顾你的。”
陆夫人气得发抖,傅羽穗后宅有多少相公众人皆知,他怎么能说得出会善待陆远檀的话儿?
她终究不敢忤逆傅羽穗,只低着头道:“奴的女儿去了晋城,奴自然也得跟着去。城主的好意奴心领了,望城主言出必行,善待远檀。”
陆夫人泪如雨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烟罗神也该启程,回傅羽穗的城池去了。傅家的城池就在宛阳城东面,两座城相距三百里路。快马跑一天,马车跑个三天半就能到。至于那个绑在山洞里的傅羽穗,烟罗神打算发个信儿给她的神使,让他们一天两顿按时去送饭。她还没体会到被侍寝的快乐,她才不想走。
傅羽穗的马车来了,三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金壁车,着实让烟罗神目瞪口呆看了半晌。这厮享受惯了,马车富丽堂皇,里头宽敞得能并排躺三个人。登了车,同陆远檀排排坐,烟罗神还没忘记之前的问题。她眨巴着眼睛问:“喜欢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呀?”
“……”陆远檀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沉吟片刻,抬起头淡淡笑道,“想与您死在一处的感觉。”
烟罗神恍然,“原来你爱我爱到这份儿上了,竟然想要与我同生共死。”
陆远檀保持缄默,某种程度上来说,傅羽穗的理解并没有出错。他想杀傅羽穗,傅羽穗死后他必定也难逃一死,他们倒也算同生共死了。
烟罗神挠挠头,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好像还没爱上你,但是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陆远檀:“……”
他忽然发现,他似乎误解了傅羽穗。傅羽穗并不是嘲讽他,也不是刻意要他示弱臣服,这家伙好像真的以为他爱他。
陆远檀皱了皱眉,试探着询问:“城主方才好像不认识我继母?”
“当然……”烟罗神刚想承认,话间忽然一滞。不对,宁安城与宛阳城相互毗邻,傅陆两家应该相当熟悉,傅羽穗很有可能认识陆夫人。她心道好险好险,差点儿露馅,抬头笑道:“当然认识,只不过我这人忘性大,你母亲又那副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
陆远檀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烟罗神也偏过头,掀开窗帘看外头。他们要穿过宛阳城,从城东门离开。宛阳刚刚经过惨烈的巷战,街上横尸满地,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正拖着木板车收尸,车上堆的尸体缺胳膊断腿,有宛阳士兵,也有普通百姓。
“动作快点!”隐岐川士兵骑在马上催着他们,“烟罗神不日便要降临,你们必须在烟罗神降临之前重建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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