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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侍寝,烟罗神却没有往日的兴奋,反倒有些踌躇和难过。烟罗神不大懂凡人的傲骨和气节,但她看过《落难刀客俏千金》,里头的坏蛋要刀客下跪受胯下之辱,刀客宁死不屈。她想,如今要陆远檀侍寝,应该就和要他受胯下之辱一样吧。她心里头很难受,堵满了石头似的。
“你真的愿意来服侍我?”烟罗神小心翼翼地问。
陆远檀垂下眉睫,依旧是那般温柔沉静的模样。寻常的世家子落得他这般境地,恐怕不是忧郁便是愤懑,可他素来这般安静,从来不曾埋怨过什么。他缓缓道:“城主放我父亲生路,我拼今生难以报答。城主待我不薄,我何以忝颜自矜?”
烟罗神本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是真的心甘情愿,希望他是因为话本子里写的那种缠绵悱恻的爱才来自荐枕席。现在听他话头,他似乎完全没有旖旎的心思。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屈辱仍然是屈辱。她还是不死心,接着问:“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来服侍我?”
陆远檀沉默了一瞬,他抬眼望向傅羽穗,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她的眼眸似乎有种墨绿的底色,仿佛蕴蓄了池中春水,波光熠熠,让人想起郁郁山林,生机勃勃。不知何时,只要他对上这双眼,就忍不住停止呼吸。
他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目光,道:“可以这么说。”
烟罗神很失望。
她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缓缓抬起手,一寸一寸地拉开了他的衣襟。他骤然一僵,闭起眼睛,双睫微颤。洁白的衣襟敞开,露出他锋棱骨瘦的肩头。他的肌肤是玉一样的冷,玉一样的白。烟罗神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锁骨,滑过肩头。她所过之处,他的身上仿佛起了细密的电流,连骨头缝里也透着酥麻。
陆远檀攥着拳,微微喘息。他心里有一头猛兽,即将破胸而出。在她眼里他温润随和,恐怕全然不知再温柔的男人也会有兽性的疯狂。他怕吓着她,死死隐忍着。
这模样落在烟罗神眼里,她理解成了忍辱负重。话本子里说的“意乱情迷”“脸颊酡红”,他全然没有。她想他果然抗拒,却又不敢直言。
烟罗神拉起他的衣襟,摆摆手道:“我今儿身子不爽利,算了吧。”
陆远檀略有些怔忡,睁开双眼望向她。
“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烟罗神推了推他,“你回你的翠雨轩歇着吧,我累了,我要安歇了。”
她面露不耐之色,陆远檀不好强留,起身行了一礼。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神情恹恹,似乎真的不大舒服。他蹙着眉,道了一句告退。到了外间,他吩咐她的随侍,让他们关注她的身体,及时延请医正。
身体里的火没人熄,陆远檀到了井边打了桶水,从头往下浇。冷水沁骨,骨头缝里那些冒了苗的火终于偃旗息鼓。他喘了口气,自己独个儿回了房。另一边,烟罗神召来侍从,问陆远檀回去后干了什么。
侍从一五一十地答:“陆公子莫名其妙给自己浇了桶水。”
烟罗神更蔫巴了,她明白他的心思,大概是因为他被她摸了,他嫌自己脏。他讨厌她讨厌到这种地步了么?烟罗神心里头盖了口锅似的,闷闷的。其实她是神明,只要她想要,区区凡人怎么能违抗?她完全可以强取豪夺,逼他就范。可那样不好,他会难过,会痛苦。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一向不知道情爱是怎么回事,话本子里那些情深意重她从没有体会过。反正她只知道一点,她不希望陆远檀难过。只要想想他颦蹙起他那一寸眉峰,她就不得劲儿。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避着和他见面。她整日闷在屋里,蔫蔫巴巴地数臣子搬上来的奏折。隐岐川主君差人秘密来访,请她早日回去。迁川之事重大,必然要举办盛大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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