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
女人脸上挂着泪珠,愣怔着与她对视。
不等她出声,白纱女子已经站起了身,视线在站的整齐的女子脸上扫过,开口掷地有声:“我带你们出走时便说过,过往流落风尘实属无奈,往后的日子各位好自为之,你们央求跟着我,我也应了,但当日告诫过诸位,既是要跟我裴紫衣,勾栏院的那些放.荡习性就都要给我扔了,你们也都应了。我应承你们的都做到了,诸位呢?”
她说着,垂眼瞧着地上的人,“明知故犯的坏我规矩,可认罚?”
女人膝行到她脚边,两团晃晃荡荡,抱着她的腿求饶,“姐姐,求求你看在我阿姊的份儿上饶我一回,我真的知错了,姐姐……”
裴紫衣微微弯腰,掐着她的下颌,冷情道:“你该感念赵霜是你亲阿姊,不然便不是一顿鞭子的事儿了。”
“拿鞭子来!”裴紫衣喝一声,拂开了腿上的手。
“是,主子。”石桌后的一男子应声,拱手递上了长鞭。
站成一排的粉衣女子面上不忍,刚要动,裴紫衣手握皮鞭呵斥一句:“站那儿!”
“谁敢替她求情,同罪并罚,一同赶出去。”
只这一句,粉衣女子垂了头,歇了心思。
“诸位都瞧着,以此为鉴,若是日后谁胆敢再犯,变数翻倍,打死不论。”裴紫衣厉声道。
皮鞭划过长空,啪咻的一声在那光洁的身上落下一道血痕。
白桃儿在外瞧得缩了缩脖子,捂了眼,不去瞧那白花花,只耳边噼里啪啦的鞭声如同炸烟花一般的响,伴着那凄惨求饶声。
该!让她还想骗大哥的银子!
片刻后,声音散了,只留下呜咽的哭声。
“在这儿跪满两个时辰。”裴紫衣丢下一句,不再多瞧她一眼,抬步进了屋子。
七八月的天儿犹如娃娃脸,阴晴不定,方才还艳阳高照,此时已经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落起了雨,与此时沈兰溪的心情一般。
屋檐下藤椅上坐着的人,一身荷绿轻衫,明艳漂亮的脸上写着委屈。
祝煊大混蛋!竟然在外赊账,让人来找她要银子!!
绿娆努力憋着笑,把一盏小吊梨汤端给她,“娘子莫要气了,喝盏梨汤润润嗓子。”
今早起来沈兰溪有些咳,找人寻了大半个城才找到了一家卖梨子的,熬了汤水喝能好些。
沈兰溪哼了声,“等他晌午回来的!”
谁料,祝煊晌午没回来吃饭,让阿年回来禀了一声,问及缘由,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利索话。
倒是出来与绿娆说起时,笑嘻嘻的道:“郎君故意惹娘子玩儿呢,晌午躲着不敢回来。”
闻言,绿娆噗嗤一笑,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他,两人视线对上,忽的气氛静了,只听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声儿。
“路上当心,我回娘子身边伺候了。”绿娆挪开眼,有些仓惶欲逃。
阿年也红了脸,陡然出声喊住她,“绿娆!”
裙摆打了个璇儿,急急的扑到了女子腿脚处,又乖顺的垂下。
“昨、昨夜的碗糕好吃吗?”阿年声音紧绷,仔细听已然变了调。
是紧张的吧?
是紧张的呀!
绿娆垂着眉眼,却是缓缓勾起了唇,没回头,轻声应了句:“好吃。”
“那我……”阿年深吸口气,垂着的左手把裤腿攥得满是褶皱,“那我今晚回来还给你买,好不好?”
“好。”声音很轻很轻,身条纤瘦的人终是回了头,巧笑嫣兮,“今日天凉雨急,若是人多便不必买了,我等你回。”
檐下,沈兰溪吃瓜赏着这少男少女怀春的戏,一个娇羞,一个含蓄,这不比话本子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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