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霁想,她很多?时候是?不?太顾惜自?身的,甚至有一点自?毁的倾向。为了她自?己的目标,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会不?管不?顾地把自?己燃尽。
倪霁可以燃尽他自?己的大海,但他永远不?愿看见天空那枚明月消散。
他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把乱七八糟的心思全压下去,重新变回那个冷静的哨兵,检查了一遍枪械和武器,绕过那片蘑菇往前走。
倪霁在这里的街角遇到了一个熟人。
昨夜在酒馆相互递过向导素,交换过情报的大镰。
大镰坐在路边的地面上?,靠着墙,在那里抽一支向导素。
倪霁向他走了过去,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认识大镰其实很多?年?了,在他刚刚到北境的时候,大镰就已经是?另一个哨岗中知名的哨兵队长,风格谨慎,战斗能?力强大,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兵。
这一刻,这位队长大咧咧地坐在危险的道?路边,若无旁人地抽着细细的向导素。
他靠着墙的脑袋上?长出了一朵雪白的蘑菇。
黏腻而洁白的菌丝披下来,覆盖了男人小半张的面孔。那些柔软的网状物摇摆着,十分缓慢地向他的肩头和身体侵蚀。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看见了倪霁,把夹在手中的向导素拿了下来,“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这是?迟早的事,我算是?活得够久的了。”
“还能?撑多?久?”倪霁站在那里问他。
没有特别的关?心和怜悯,只有这五个字。
大镰认真看了倪霁一会,突然?苦笑一声?,“你啊。”
他们的交情非常浅,只见过泛泛的几面。
但他一下就听懂了倪霁这短短五个字中的含义。
他们这些天天混迹在死亡线上?的哨兵,有的时候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甚至根本?不?需要真正的交往,就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倪霁希望他撑久一点,等?他去打开那扇逃生之门。只要能?够出去,就还有活着的机会。
“是?共生。”大镰看着眼前那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哨兵,“没那么容易死的,还有很长时间。”
黄金树污染区像一个恐怖的恶梦,它?几乎捕捉到了一切入侵者,大部分不?立刻杀死,却颠倒人畜的地位,加以屈辱而长久的折磨。
在这里待久的人,几乎没有不?陷入疯狂的。
如?果有人说他会打开污染区的门,可能?安慰不?到大镰这样的老兵。
但倪霁或许是?一个意外。381次进出污染区,全身而退的最强者。在整片北方哨岗,其实没有人心里是?不?服他的。
如?果他真的能?打开这个污染区的“门”,陷落在这里的很多?人,只要精神还没有崩溃,就还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不?用太急。”大镰坐在那里,对这位晚辈说,“你要谨慎,再谨慎一点。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觉得大家总还有那么点希望。”
倪霁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一下。”大镰叫住了他。
他坐在地上?,顶着那朵以他的身体为菌床的蘑菇。
在这里的东西入侵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也隐隐约约地看见了这个污染区内部的一些真相。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大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的一切,都是?某个人的梦。你要找到隐藏着的那个人,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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