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苑愣了一会?,心?底高兴起来。她当了这么多年向导,几乎没有哪位哨兵主动找她做第二次的精神疏导。除了那位已经在记忆中很模糊的未婚夫。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连夜敲门,想要她帮忙。
她当然应该高兴的,这是件好事。
只是这心?底开?心?的感觉,好像也太多了一点。
她带着倪霁回家,穿过?庭院的一路几乎想要哼哼一首小?调。
那是一首什么歌呢?
刚刚好像隐隐约约有在院子里听到?过?,温莎曾经唱过?的歌曲。
那是一首月色下,温柔的姑娘,唱给心?中月亮听的歌。
林苑穿着白色的向导裙,领路穿过?枝叶凌乱的草地,她的脚步轻盈,偶尔甚至愉悦地跳上两步。
触手们高高兴兴地跟在身后,有一只大胆地牵着哨兵的手,向亮着灯的屋里走去。
倪霁坐到?了林苑家的沙发上。
这是第二次进来。
家里的其它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听见庭院里夜虫细碎的鸣叫声。
客厅的玄关摆放着脱下来的鞋子和雨伞。茶几上放着零食,角落里有几本翻阅过?的书?,花瓶中插着三两只从庭院里剪下来的月季。
屋子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像是一个真正的家。坐在这里仿佛可?以让人?可?以短暂地忘记外面的一切,忘记寒冷的世界,不去想那即将开?启的艰难旅途。
至少眼下,可?以安心?地放松下来。
虽然知道?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去往无瞳之地。
那是一个危险又诡异的世界。他们不仅去那污染区的外围,更要深入黑暗世界的中心?。
去那样的地方,不论你有多强大,死?亡都随时有可?能降临。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越是这般,此刻的安宁温暖越发令人?觉得?珍贵。
到?了如今,倪霁不会?想要再劝阻林苑。他知道?那个向导和他一样,有自己想要做,必须做的事。
他很高兴陪伴林苑一起进入污染区的是自己。
他们可?以一起面对黑暗中到?来的所有一切。
这就很够了,比什么都好。
林苑坐在他的身边,手掌伸过?来,缓缓遮住了他的眉眼。
在视线被完全遮挡住之前,他确定看见那个女孩的嘴角微微带起一点弧度,露出了一点点难得?的笑容。
似乎所有危险和苦难都短暂地消失,疲惫困顿像是潮水一样涌上心?头,这里让他觉得?放松和安心?。
他好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坚忍和克己都在这个温暖的客厅,这个向导的手心?里消融了。
身体变得?很轻,轻飘飘的在海水中下坠,心?里并没有不安,他知道?自己最终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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