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脸看贺肖,心里空荡荡的,那是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像下楼梯时突然踩空,低头时,才发现脚下的台阶都消失了,而他不知何时竟走到了万米高空之上,没来得及思索,他从万米高空坠落,失重的感觉与此刻的心脏对上,只剩茫然。
“浪卷下飞鸥,是一场强制的邂逅……”
纪言郗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是从贺肖那首歌里截出来的一个片段,他本想挂断,但目光在扫到王姐时,他犹豫了一会走出了病房。
王姐是负责照顾纪明川的保姆,先前是北冥外公家里的保姆。
“王姐,明川怎么了?”
“纪先生,明川还好,就是最近几天公寓附近来了几个人,是纪先生派来的人吗?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们在跟着明川。”
纪言郗眉头不自觉凝了起来,“不是我派去的,他们在那多久了?”
“大概四五天,今早上跟着明川身后出门了,我在窗边看到后就让老孙送他去北冥老先生家里了,因为前些天老先生还念叨着让明川去家里玩玩,还有老先生那边也相对安全一些。”
纪言郗捏着掌心,“我知道了,谢谢王姐。”
“纪先生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挂断电话后纪言郗给纪明川打电话。
纪明川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三言两语说了一遍情况后告诉纪言郗他现在在北冥外公家里让他放心。
纪言郗握着手机在走廊站了很久,一直到贺肖出来找他。
“哥,怎么了?”
“没事,工作上的事,你头还疼吗?手腕我看看。”
贺肖摇了摇头,盯着纪言郗的眉心,没伸手,“哥。”
纪言郗:“嗯?”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怎么了?”纪言郗又问,边问边去牵他的手。
贺肖微低着头,看着纪言郗眼下的青黑,以及手侧的伤痕,想起他昨晚是从窗口爬上来的。
他在纪言郗抬起头时,吻了下去,很轻,一触即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纪言郗很想现在就带他回去,带回去放在口袋里,随身兜着,但现实不是神话故事。
贺肖没让他出声,继续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去买票,然后我们回家,我可以修补那只海鸥,底座可以重新做……”
“贺肖……”纪言郗打断他,捧着他的脸,安抚性地说:“不要怕,以后他们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本该是安抚的一句话,但对于贺肖而言,无异于一盆冰水,在寒冬之时淋遍他全身。因为这句话意思是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
贺肖猛地退开,不可置信地质问纪言郗:“你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去?”
那我呢?
“贺肖,冷静点,你听我说。”纪言郗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肖姨现在是心理的问题,她生病了,医生刚刚也说了很严重,见到我和离开你就是两件效果同等的刺激她的事。
“我……我不是把你扔这里,是暂时让你在这陪着肖姨治疗,我一有时间就过来找你好吗?”
纪言郗觉得自己组织不好语言了,这番话不确定性太大,有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呢?他不确定,就连这一次跑过来找人,还是他熬夜熬了一周加班加点才挤出来的一点时间。
许木城答应了不会再让人对贺肖做什么,但贺妈妈呢?没有许木城的帮助她就没有办法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又不可能去冻结她的账户。
计划漏洞百出,但面对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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