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阮接过饭碗和塑料小勺,安安静静地吃了几口。方森坐在他旁边,像是饿得狠了,几乎没怎么咀嚼,一份馄饨很快就见了底。没一会儿,杨阮也放下勺子:“吃不下这么多。”
方森一看,里面还剩一大半。他清楚杨阮的食量,对此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接过杨阮的饭盒,将剩下的馄饨和面汤吃得一干二净。
吃过退烧药,困意卷土重来,杨阮重新躺下,感受到另一人也钻进了被子里,还向他这边靠了靠。
这张床只能勉强躺下两个人,再加上方森又贴过来,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方森不想让杨阮感到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把自己的胳膊搭在杨阮的腰上,轻声央求:“我这边一直漏水,只能离你近点。”
既然杨阮没有做出抗拒的反应,方森就当他是默认,于是变本加厉起来,试探道:“阮阮,我想抱着你,好不好?”
杨阮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在方森听来应该是“嗯”。
他低笑一声,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极尽珍视。
杨阮在方森的怀里翻了个身,两人变成面对面的姿势,他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发现方森一直在看着他。
或许是住在走廊尽头、隔壁没有其他顾客的缘故,此刻的房间相当安静。方森想,如果这一刻能够静止、能够无限延续,哪怕代价是要他余下的寿命,他也会心甘情愿地拿去交换。
奢望之所以是奢望,就是因为不会实现,方森心里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如今已经可以做到坦然接受这一切,唯独不愿面对离别。
“方森……困,但是睡不着。”杨阮睁着眼睛小声说。
方森伸手贴在杨阮的额头上,发现温度比刚才低,便稍稍放心了些。这家旅店破是破了点,好在供暖正常,不至于让杨阮在夜里着凉。
虽然将近两天没休息,但方森这时候并无睡意,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仍未放松下来。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能跟杨阮说什么。
他向来不擅长该怎样与人展开一段对话,下午在公园里对着杨阮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这会儿早就没了存货。
可他却总想确认怀中抱着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想多听一听杨阮的声音。
“阮阮。”方森又开口。
“嗯?”
然后就没了下文。
其实方森只是想喊杨阮一声。他喜欢这个新称呼。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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