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灿反应过来转脸一看时,教室后门附近一众家长们都瞥眼看来,李景恪从无聊听讲中也偏头望过来,狭长漆黑的眼睛微眯,目光和池灿直直撞上。
池灿率先噤声,双眼瞪圆,讪讪着还没想出对策,就被杨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着衣袖和胳膊冲出了走道的屋檐,从出糗现场逃跑了。
他们一路往教学楼外花园的长廊狂奔而去,路上遇见其他同学还有一头雾水的段雨仪和她小姐妹,你忽我应,到亭子里有了座位,两人才气喘吁吁停下,噗嗤一声,乐不可支起来。
杨均说道:“你说他们刚刚听到哪儿了?可能以为哪里的休眠火山要爆发了!”
池灿迎风吹得脸冷冷的:“可能是听见你喜欢看毛片呢。”
“你不也看过!”杨均薅了根杜鹃灌木丛旁的绿草,问道,“这个星期还来不来?”
池灿摸着石头柱坐下,想了想,悄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特别一点的,就是男的跟男……”
他话正说到关键时刻,杨均以为有什么特别大八卦,尖着耳朵等音落,突然两下脚步声却盖了过来——段雨仪一个人跑过来找他们,大着嗓门就喊道:“你们在密谋什么呢?搞得咋咋呼呼的。”
池灿立即不说了,杨均一愣,也喊道:“谁咋咋呼呼,谁是我们中间的叛徒,考试居然考全年级第四!”
“杨均!有你什么事,只有你一个人倒数!”
这俩人越来越活像一对欢喜冤家,池灿正襟危坐,看得一乐一乐。
段雨仪来找他们不止为了和杨均斗嘴加入打闹队伍,还为商讨点小事。
她和杨均都有手机,虽然是早过时破旧的淘汰货,但能联系,他们已经提过一嘴,现在打算拉池灿入伙,约池灿国庆去玉龙雪山看雪,她妈妈可以带他们一块儿。
听见出去玩,池灿本来一口答应,最后还是说要回去问问他哥。
风城离那片雪山群不远也没多近,坐火车去,中途很可能要在丽江停一晚。这超出了池灿能掌握和决定的范围,需要很多钱,不是撒丫子就能腿儿着奔去的地方,他下意识还想让李景恪带他一起,他们一起去翻过连绵壮丽的雪山。但实在希望渺茫,是那么遥远。
池灿站出亭子,眺望了眼近在眼前模样熟悉的群山,说了句:“这个山顶上也有雪。”
“池灿!”段雨仪忍俊不禁绕道他面前,捏着他肩膀摇晃劝道,“这里的雪只有主峰最高的地方有,只能远看,上面没路的。”
池灿不为所动,鼓脸说:“还是算了吧。”
从考试成绩分析之后家长会上再讲的便都是班级建设云云,终于结束了,头顶广播的放学铃居然也打响起来。
像坐了个牢般漫长,李景恪卷着发下来的缴费通知单走出教室,想到以后还有无数个家长会就恼火,打算去找之前在走道里调皮捣蛋的某个小兔崽子。
李景恪没走两步,在不远处长廊中间的亭子里看见了池灿。
池灿正跟同学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旁边站的小胖子就是他每周跑去别人家玩的铁哥们,而池灿跟那个女同学说得尤为认真。
段雨仪以为池灿不愿意是没被雪山吸引,为了劝他答应去简直恨铁不成钢,边说边抓狂地捏了把池灿的脸蛋,接着和杨均一起伸出魔爪,揉乱了池灿的头发挠他痒痒,弄得池灿又笑又没有还手之力。
李景恪走到长廊这头时,是杨均先发现了对面这个高高瘦瘦面无表情的男人——池灿的“法西斯”哥哥。
他立即停了手,朝李景恪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连忙拍了拍池灿胳膊,又喊道:“段雨仪。”
池灿只转转眼珠就瞬间回过神来,心头一跳,握着段雨仪的手腕离开了自己的头顶,喊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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