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吃完米饭,许芳菲放下碗筷回房间写作业。
乔慧兰从厨房出来一看,皱起眉:“你剩这么多排骨做什么?”
“撑得吃不下了。”许芳菲笑,“明天你和外公吃。”
*
原本许芳菲并没有在意楼下搬来人的事。直到这天半夜两点钟,她在迷迷糊糊间揉了揉眼睛,被一种奇怪又陌生的声音吵醒。
9号院住的大多都是留守的老人和小孩子,年轻人几乎没有,因此住户们没有夜生活,都睡得很早。此时四下万籁俱寂,正是这种安静,使得那种声音尤其的突兀和清晰——
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似极致的痛苦又似极致的欢愉,缠绕交错在一起。
许芳菲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未经人事的女孩,并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须臾光景,两只寻欢的野猫忽然从窗台前窜过,速度飞快,伴随着兽类发情期的嘶鸣,瞬间把许芳菲给吓得回过了魂。
短短两秒,一把火轰的点燃,把她从头烧到了脚。
许芳菲涨红了脸,飞快拉高棉被,整个人都藏进去,捂得严严实实。试图将自己与那种难以启齿的动静给隔绝开。
声音近而清楚,明显来自她卧室的楼上或楼下。
楼上住的是两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工作,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
3206?
许芳菲脑海中闪过那个破旧的门牌号,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脑补,然后用力闭上了眼睛,边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边催眠自己认真睡觉。
可是隐隐约约的,喘息、尖叫,淫词,浪语,甚至还夹杂着木板床在剧烈摇晃下发出的声音,吱嘎、吱嘎,没有停歇,一阵接一阵。
从听觉开始,燎原一般灼烧了许芳菲的所有感官。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蜷起来,用被子紧紧捂住了耳朵。
*
这之后,连续七天,许芳菲每天夜里都会听见楼下男女寻欢作乐的声音。
有时二三十分钟草草结束。
有时男人女人兴致高,能断断续续酣战上一两个钟头。
许芳菲被动听墙角的心态也在最初的震惊窘迫基础上,多出了一丝好奇——她有点想知道,楼下究竟住了一个何方神圣,能每天上班打卡似的做那种事,日耕不辍,乐此不疲,精力未免好得太过分。
这日是周五,数学晚自习,数学老师为了把月考试卷评讲完拖了会儿堂,放学已经将近九点。
许芳菲抱着一本厚教材,和一个顺路的女同学同行回家。
街头巷子里聚集着几个缅甸混子,吊儿郎当抽着烟,看见她们,男人们不怀好意地投来几束猥琐目光,又淫笑着交谈几句。
缅甸语,许芳菲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她拉着女同学加快了步子。
女同学名叫杨露,活泼阳光,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这个明星隐婚啦,一会儿那个爱豆又塌房啦。
许芳菲性格乖巧乐观,却不怎么善言辞,从头到尾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偶尔被杨露夸张生动的表情给逗笑,轻轻笑出声。
两个女孩并肩走到喜旺街,然后便挥手道别。
许芳菲揉了揉笑得有些抽筋的脸,在心里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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