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水迹,随口道:“本来想坐公交车,结果人太多,连着两辆我都没挤上去。”
许芳菲把雨衣展开晾在卫生间里。她心疼妈妈淋雨,忍不住低声道:“从铺子打车回来,应该就十几块钱。”
“十几块也不少了。”收拾完门口附近,乔慧兰直起身捶了捶腰,笑道,“能省就省,留给你以后上大学用。”
许芳菲鼻头涌上一股涩意,别过头,默默进厨房给乔慧兰热饭,没有说话。
乔慧兰进屋,习惯性地走到外公门前张望一眼,见老人闭着眼睡得正沉,便悄悄将房门掩住。低声问:“你和外公吃过了吧?”
“吃过了。我用冰箱里的菜跟火腿肠煮了烩饭。”
许芳菲说着,拧了拧燃气灶,啪,不燃,啪,还是不燃。她便拿起灶台上的火柴盒,倒出一根火柴,刺啦点着,熟练地将火苗贴近炉架,终于将炉子引燃。
“我先洗个澡。”乔慧兰回卧室拿干净衣物,声音飘进厨房,“你快进屋写作业,饭搁着,我待会儿自己热来吃。”
烧透的火柴丢进垃圾桶。
烩饭盛在一口很小的老式铝锅里,咕噜噜冒着泡,白米饭,青菜叶,混进几片粉嘟嘟的火腿肠,翻滚在一起,香气四溢。
这个小铝锅是乔慧兰怀许芳菲时,许父买来给乔慧兰煮汤用的,年龄比许芳菲还大,已经用铁皮打了两个补丁。铝锅陪伴这个家走过风风雨雨许多年头,破了补,补了破,乔慧兰始终舍不得扔,一用就用到现在。
许芳菲看着铝锅,一时有些走神。
没多久,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乔慧兰用毛巾包着湿头发,热气腾腾地走出卫生间。一眼瞧见许芳菲还杵在厨房,诧异道:“你怎么还没去学习?”
许芳菲回魂,忙关了炉子应道:“今天的作业我写完了,该复习的内容也复习了。”
说话同时,她用洗碗帕包住铝锅两只滚烫的耳朵,把烩饭端上了桌,招呼乔慧兰:“来吃吧妈妈。”
一张桌上摆着一锅饭,母女两人面对面而坐,一个吃,一个看,难能可贵的闲适时光。
乔慧兰吃着烩饭,夸赞完许芳菲的手艺后,说起了开心事。
“今天店里来了个客人,准备回乡下祭祖,要买好多好多香蜡纸钱。”乔慧兰眉眼间流露出掩不住的喜色,左手只竖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指头,“光是纸房子就跟咱们订了八套。”
见妈妈高兴,许芳菲也跟着笑:“看来是个大单子。”
“那人红光满面,精神头亮着呢,估计是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还惦记着乡里的祖宗。”乔慧兰说,“不过店里没那么多纸房子,我这两天还得赶赶工,再糊三个出来才行。”
“三个?”许芳菲微讶,“妈,两天时间够么?”
乔慧兰吃着饭:“大不了我就住店里,熬两个通宿怎么都能做完。”
许芳菲说:“明天我去店里帮忙。”
“不用。”乔慧兰不愿耽误女儿的学习,摇头:“你就在家写作业。”
“妈。”许芳菲叹了口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年纪也上去了,怎么可能熬两个通宵赶工。现在这个家是你一个人在撑,要是你的身体累出毛病,我和外公怎么办?”
乔慧兰闻言,思索须臾,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她得好好保重身体,至少也要把闺女的大学供出来。
乔慧兰同意了第二天带许芳菲去店里帮忙。
母女俩正闲聊其它,忽的,大门方向传来“砰砰”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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