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出来一个穿黑西服的外籍壮汉,用英语恭敬地说:“老板,有客人在等你。”
蒋之昂眼神里泛出一丝疑惑,眯眼:“谁?”
雇佣兵回答:“说是温姨的干儿子,您的好兄弟。”
“……”
短短几个字,直把蒋之昂嘴里的烟都给惊落在地。他目眦欲裂,揪住壮汉的领带,狠声,一字一句地问:“他在哪儿?”
“在佛堂,和太太在一起。”壮汉回答。
“操!”
蒋之昂暴怒,半秒钟不敢耽搁,大步流星直奔二楼的佛堂。摆在楼梯拐角处的清乾隆花口瓶被狠狠一脚踹翻,骨碌碌顺着阶梯往下滚,眨眼摔粉碎。
一路箭步如飞地狂奔,等蒋之昂带着滔天杀气冲到佛堂大门口时,看见了如下一幕。
佛堂内光线昏暗,蒋母温世淑捻着佛珠坐在雕花木椅上,双眸微合,神态惬意。在她的脖颈与头颅间,游移着一双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郑西野垂着眸,神色专注而平和,正在给蒋母做头部按摩。两枚翡翠玉扳指,分别套在他左右手拇指的内侧,晶莹剔透,在一片暗色里泛着翠绿色的寒光。
森然阴冷。
短短几秒,蒋之昂背上汗毛倒竖。他清楚地看见,在翡翠扳指的外侧,有一处锋利无比的尖角。
缅甸翡翠玉,硬度在7以上,削尖之后堪比利刃,轻而易举便能杀人于无形。
“……”蒋之昂惊惧到极点,眼也不眨,眼神锁住郑西野,留意着他手上每个动作。
郑西野倒是目不斜视。他认真帮蒋母按摩,随着每一次按摩的手法,翡翠玉扳指平和而顺滑地从掠过温世淑的太阳穴、耳后、以及脆弱无比的颈动脉。
蒋母笑容满面:“还是你这孩子会想主意。我年纪大了,颈椎压迫脑神经,求医问药,好几年都没见好,普通的手法按摩,对我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你这扳指一带,按起来舒服多了。”
郑西野缓缓勾起唇角:“温姨,等昂仔回来,我把这套手法教给他,顺便把这对儿扳指也给他。让他有空就给您按摩。”
“那小子?算了吧。”
蒋母笑着轻叹,“蒋家几个孩子,你最懂事,昂仔最混球。他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哪儿还指望他孝顺我。”
郑西野柔声:“昂仔就是皮了点儿,其它都挺好的。”
佛堂入口,蒋之昂瞋目切齿,死死盯着郑西野和他手上锋利的翡翠扳指,全身的神经都紧绷成一条弦。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精神酷刑总算结束。
蒋母睁开眼,看见蒋之昂回来,立即笑道:“昂仔回来了。你们两兄弟好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坐下聊。我下午的时候熬了燕窝汤,去盛给你们喝。”
蒋母说完,裹着披肩笑盈盈地下了楼。
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蒋之昂满腔的愤懑怨恨无处宣泄,急火攻心,拔出一把弹道刀便奋力朝郑西野刺过去。
郑西野侧过身,轻轻松松躲过,顺带一个反钳便将他撂倒在地。
蒋之昂被压制得动不了,眸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摁下弹道刀的开关,锋利的短刀带着巨大冲力迸射而出。郑西野凛目,身形后转险险避开。
吧嗒。
短刀刺入背后的柱体,刀柄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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