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叹了口气,说:“脑袋被砸破之后,连带着高反也更严重,已经往城市医院送了。”
郑西野点点头,又对安则道:“老安,这是白科长,十七所的专家领队。你遇到的所有技术难题,私下多跟白科长交流。”
安则:“好嘞!”
两个男人向彼此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认识了,开始进行初步的简单沟通。
郑西野听安则和白陆说着,垂着眸,脸色淡淡。眼风不经意扫过一处,看见许芳菲正在和保护站的一名年轻队员聊天。
烤着火,小姑娘嫌热,帽子被她随手摘了拎在手上。红润的火光在那张白皙如雪的脸蛋上跳跃,描画出精致妩媚的轮廓与五官。
她低眸侧首,听藏族少年跟她说话,侧颜娴静温柔,像朵艳阳天时被阳光照透的云。
藏族少年不知说到了什么,引起姑娘的强烈反应。她猛转头看向少年,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小片刻光景,冰雹停了。
几人与高文斌站长等人告别,准备离去。
正要先后上车,安则肚子却又疼起来,憋了憋,没憋住,又是一一溜烟冲向了卫生间。
无法,其余人只好又开始等。
许芳菲站在军卡边上,觉得冷,便搓搓双手跺跺脚,鼓起腮帮,哈出一口热气。她透过浓白雾化的水蒸气,去看远处的雪峰。
恍惚间,觉得那些山峦很像神话里的仙山洞府,瑶池圣地。
“冷就上车里等。”背后一个声音冷不防响起,语气平静。
许芳菲回过头。
郑西野迈着步子走到姑娘身旁,低眸瞧她。
许芳菲回答道:“等下要在车里坐那么久,还是多站会儿吧。”
郑西野没再强求,转而又轻声问:“刚才在和那男孩儿聊什么?”
“那个男孩子在跟我说,他们藏族人的朝圣。”
风雪中,许芳菲语气平缓而温和。她遥望着远方依稀可见的山脉形状,续道:“朝圣者,五步一拜,十步一跪,用自己的胸膛丈量这片土地,近的跪拜几十公里,耗费几天,长的跪拜几千公里,耗费大半年,只为祈求神明,替自己实现心中的愿望。信仰的力量真的强大。”
郑西野闻言笑了下,淡淡地说:“神明如果真的可信,世上大概就没有悲剧了。”
许芳菲看他一眼,嘀咕:“和你聊天真没劲,就知道在那儿给人泼凉水。你就不能不这么现实主义,稍微浪漫主义一点?”
郑西野举起双手妥协,顺着这小祖宗的话说:“好好好。小姑奶奶您继续。”
许芳菲眸光转回这片辽阔的雪域,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忽然道:“阿野,我好像明白你当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郑西野:“哪句话?”
许芳菲:“很多年前,你对我说,人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所有人刻进骨血的信仰,我们走过的每一步,留下的每一个足迹,都会被它铭记。它也会支撑我们,度过生命里的每一个寒冬。”
郑西野目光平和地落在她脸上,没有接话。
许芳菲想起戍边战士顾学超,想起可爱的藏族姑娘央拉,想起那充满千难万险的边防巡逻线,想起为职责与信念英勇就义的的次仁桑吉。
她很淡地牵了牵唇畔,续道:“当年我才十几岁,年纪太小,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今时今日,我突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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