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内心。
“我……”敖韫无视了阿瑜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的目光,说的话还透着傻气,“……好想你。”
想他,想到明明不记得,每个深夜孤寂却还是如影随形,如同寒冰一样浸入最深的骨缝里,疼到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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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韫曾和他的狐狸小乖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着安宁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甚至还妄想着他们一家还能就这样过上慢慢无尽头的一生。
可是,人哪里来的这种运气。
那天的日头不错,天气和煦,深谷下头都晒得暖洋洋的。
他们家外头的菜地刚刚结了籽,树杈磨出来的晾衣架子上还挂着半干的衣袍。
有的大件有的小,小衣裳看着不如大的精致,甚至针脚模样还有些歪歪扭扭,像是蹩脚的实验品。
有了小宝贝的大狐狸还懒在被卷里不想起来,等着出门砍柴火的爱人回家哄他起床,可是他左等右等,等到日头高照还不见韫宝的身影。
他着急起来,一边怨自己懒惰娇纵,一边担忧起自己的夫君。
还好他刚刚出门,就在竹林里碰到了要找的人。
“怎么这么晚?”狐狸一见到人就又开始蛮横起来,他被宠坏了性子,总是爱使气,“不知道我和宝宝等你等得肚子都饿啦!”
敖韫想起那时候阿瑜圆润的脸色身形和故作泼辣的模样居然还能从血锈结痂的伤疤中咂出一点甜来。
“乖宝,你先回家。”敖韫似乎是这样回话的,也许不是,他记不得了,那时候他的瞳仁里只有血色,没有清醒,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克制住了手上的镰刀,还安慰着闷笑,“先回家,等我回来……”
阿瑜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先回屋去,他的身子已经很重了,走路也不灵便,几步路还摇摇晃晃的走上老半天。
敖韫看着他越走越远,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对方。
只是眼中的眷念和不舍被重重的血雾掩盖得几乎看不清。
这个狐狸看着是那么脆弱,笨拙又迟钝,只要他手中的镰刀挥舞一下,就能把对方的心口洞穿。
一息之间,就能杀了他。
敖韫迟钝的举起了握着刀的右手,跨出了一步。
他全身颤动的骨骼和奔腾的血液都在叫嚣着。
杀了他!
只要一下,他就能摆脱这愈演愈烈摧心剖肝的痛苦。
“小乖……”手起刀落,敖韫呢喃出声,四处飞溅的血液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猛地砍断了自己的髌骨,让他不得不跪下来,疼痛让敖韫的嗓子里发出的都是气音,“……对不起。”
他太过侥幸,早忘了他本就没资格爱谁。
狐狸小乖已经听话的回了屋,还等着他回去,只剩下敖韫微弱的话语被风声吹散开。
“我……回不了家了。”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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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韫的身份说起来高贵,可过得却不见得轻松。他从小就是被约束着长大的,作为嫡子,自然就有数不清的责任要担。
老龙王脑袋精光手腕毒辣,但花心浪荡,在感情上从没有拎得清的时候,他以拈花惹草为乐,今天和西海的蚌壳精厮混,明天就又找上了北湖的鲤鱼精,没名没分的孩子一堆,给敖韫扔了一摊子烂事。
有不服他身份想取而代之的,有仗着龙宫作威作福的,他见过的事情太多了,足够敖韫把自己所有的怜悯和善意消耗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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