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侍从在他面前卑微如草芥,却轻易地就得到了他曾经想要、却从没得到过的东西。
…………
神志逐渐开始恍惚,汗水从额头渗入眼眶,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激烈地争吵着,对撞着,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
茫然中,萨尔狄斯忽然又想起了以前。
很久以前,他刚开始习武的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在这个练武场上挥汗如雨。
那时候,他才七岁,才刚刚开始习武。
他以为只要他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像他父亲那样武勇之人,他的父亲和母亲就会喜欢他。
怀抱着从父母那里得到称赞的小小希望,他在练武场上苦练了七天。
一贯娇气的孩子在这七天中不曾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
负责教导他的教习惊喜地告诉他,说他极有天赋,以后一定能像他父亲一样强大。于是,他开心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的父亲……
那时,他的父亲说了什么呢?
哦,对,他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父亲说:“哦。”
他的父亲说,哦,然后就转头继续和下属商讨事情,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就和平常一样。
就仿佛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火热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刹那间透心凉。
孩子难过地从父亲那里离开,怀抱着最后一点微小的期待,去了母亲那里。
他想从母亲那里得到一句表扬、一句称赞、一句鼓励,就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也好。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能得到。
那时,他的母亲淡淡地看着他,面容一如既往的美丽,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说:“挺好。”
哪怕当时还很年幼的他也能听出这两个字所表达出的敷衍。
说完后,他的母亲就语气平淡地让他退下,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她说,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她。
那一天的夜晚,年幼的孩子在漆黑的夜色中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金色的发丝上都染上深夜的露水。
夜幕沉沉,寂静无声。
隔日,他染上风寒,病了一场。
医师来了,他的父母没来。
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没去过练武场。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没有人对他抱有期待。
他做得再好、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人会称赞他。
既然做不做都没有人在乎。
所以,他不做了。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
就这样吧。
…………
【他相信你。】
【可他信错了人。】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它是跳动得如此猛烈、如此可怕,就仿佛之前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跳动过。
身体疲累不堪,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
几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一种折磨。
就像是六年前——
熟悉的酸痛感让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点地复苏,他的意识恍惚着,周身的景色仿佛在飞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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