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人,南六省的军政官员更关心宋舟的情况。宋舟养伤的医院防守严密,几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无论是谁,管你是天皇老子,在距离医院五十米时就要下车下马,交出配枪,经过卫士排查方能进去探望。
这条规定是宋武亲自定下的。宋武是宋舟的继承人,将来整个南六省都是他的,行事一向果决狠辣,比宋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发话,谁敢有异议?
孙清泉前不久刚从旅长升任了师长,从他升任旅长还不到半年时间,升职速度快得有些惊人。不过凭借他是宋大帅的连襟,本人又有能力,也没人敢随便说三道四。
在距离医院大门还有五十米左右下了马,将缰绳交给警卫,又卸了枪,孙清泉才走进医院大门。
虽然外面传得风言风语,报纸上也在写,都把宋大帅说得好像命不久矣,实际上宋舟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入院当天的确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却在手术之后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伤口也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除了少数人之外,连宋武都不知道,这还是孙清泉的功劳。
“清泉,你来了?”
宋舟靠坐在床头读报,这几天,看报纸上关于自己的消息成了宋大帅最大的乐趣。
“大帅,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宋舟笑了两声,“这上面写得我就差准备丧事了,我还真想马上走出去让他们看看,我宋舟还活得好好的!”
“大帅,还是小心为好。”孙清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件事还没查出来是谁动的手,大帅不宜再以身犯险。”
“我知道。”宋舟放下报纸,手按在腹部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给老子下黑枪,老子活剐了他!”
孙清泉站起身走到门口,朝外边看看,见除了警卫走廊上没有其他人,才走回床边,凑在宋舟耳边低声说道:“大帅,我私下里托人查了,那几个被抓的貌似和日本人有些关系。”
“你是说?”
“这事很可能和日本人有关。”孙清泉接着说道:“虽说北方和南方都有嫌疑,可我思来想去,无论是司马君还是郑怀恩,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何况,若真是司马君,那在大帅遇袭的当天,山东和湖北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就算韩庵山没那个脑子,宋琦宁却不傻!若是郑怀恩……眼下南北随时可能开打,他这不是自乱阵脚吗?郑大炮还没蠢到那个份上。”
宋舟点点头,“你说的有理。若是真想我死,楼盛丰也就不会借名义给你送药了。”
突然,宋大帅语气一转,“清泉,你这亲戚结的还真有意思,楼盛丰的那个男儿媳妇,竟然是你妹夫的亲侄子。”
孙清泉搓搓手,尴尬的笑了两声,“大帅,我妹子当初嫁人的时候,大清朝可还在呢,也没什么南方北方的,我还一心想着考秀才,哪能想到有今天啊。”
“哈哈……”宋舟笑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大帅,小心!”
“没事。”宋舟摆摆手,“你和楼盛丰那边也别断了联系,南北一旦打起来,究竟是个什么局势,还有得看呢!”
“是!”
宋大帅和楼大帅一样,在战场和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看事情的眼光毒辣,远非常人能比。
他和楼盛丰的处境也一样,都是手握重权,上头还压着一个大总统,不招人忌讳才怪。一样是当世枭雄,又分立不同阵营,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无论是楼盛丰还是宋舟,都清楚他们早晚会有一战,若是不能在战场上好好的打上一场,会成为彼此终生的遗憾。
“说到底,还是我欠了姓楼的人情。”宋大帅哼了一声,“这个人情也不能白欠,清泉,把你手头上关于日本人的资料给楼盛丰送一份过去,咱们在北方的探子不是说楼家最近抓了个日本女人?这东西对他应该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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