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铭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三夫人和李三老爷都被吓到了,三夫人忙不迭上前扶住李谨铭,李三老爷大声叫门外的丫头去请大夫。
整个过程,李锦书都只是冷冷的看着,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老太太被春梅扶着,站在门外,表情平静,无喜无怒的看着自己的三儿子一家,“庆云。”
“娘?”
不怪李庆云和三夫人惊讶,老太太已经很久没出过后院佛堂了。
“我来,只是和你说几句话。”老太太的视线扫过立在房间中的李锦书,在李锦书梗起脖子的同时,又把目光转开了,“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不好,从我到你们夫妻都有责任。”
李庆云夫妇羞惭的低下了头,李谨铭也支撑着站起来,李锦书的表情却始终没多大变化。
“错已铸成,你们想要如何处置,我不插言,但只有一点,李家不能有与人做妾的女儿!”
“娘的意思,庆云明白,李家没有做妾的女儿。”
李三老爷的声音艰涩,可他既然说了,作为一家之主,就不可能反言。
三夫人的泪水也流干了,对女儿的疼爱,于此刻都变成了麻木。
老太太离开了,李庆云背对妻子和儿女伫立良久,才哑着声音说道;“清荷,给锦书拿五百块大洋。”
三夫人没有出声,转身走回内室,李三老爷回身看向李锦书,“生你养你十八年,如老太太所说,没把你教好,是父亲不对。但事已至此,再没别的选择。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不再管。只是从今往后,你不再姓李,我不再有你这个女儿!”
听到李三老爷的话,看到三夫人送到她面前的五百块大洋,再看李谨铭变得陌生的目光,李锦书的表情才彻底变了。
她敢闹,所依仗的不过是家人对她的宽容,为的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怨气,如今爹却说不认她了?
“爹?”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李庆云的女儿!”
李三老爷留下这句话,不再看她,走到门旁叫来管家,吩咐他安排人,明天就送李锦书离开,至于她想去哪,他不管了。
李谨言得到消息时,李锦书已经被送上前往上海的火车,嘴上说不管她,李庆云还是派人将她安全送到上海。至于她“嫁”的那个人,李锦书被带回关北这么久,这人都没见露面,只要是头脑清醒的,就能意识到这个人不可靠。李锦书今后会如何,就全靠她自己了。
李锦书抵达上海不久,就登报言明同李家断绝关系。李庆云看到留在上海的下人发来的电报,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整夜,隔日便做主开了祠堂,将李锦书的名字从家谱上划掉。
本想给她个教训,等她遇了挫折,未必不能回转,可谁能想到……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彻底吧。
李庆云也不在乎名声了,出了这样的事,李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李家开祠堂的当天,李谨言也去了,即便他现在姓楼,也是李家的子孙。看着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二十岁,头发都已斑白的李庆云,李谨言也只是叹了口气。
在从李家返回之后,李谨言接到从欧洲发来的消息,2月21日清晨,德国的炮声终于在距离巴黎一百三十五英里的小镇响起,被称为凡尔登绞肉机的西线战役,终于打响了。
第192章
1916年2月21日,清晨
欧洲西线的战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
德军在十二公里长的战线上,摆满了一千多门大炮,开始了长达六个小时的炮轰。炮弹以每小时十万发的速度,砸在法军的防守阵地和野战工事上,法国边境小镇凡尔登,被笼罩在可怕的硝烟和熊熊烈火之中。
这座只有一万四千居民的小镇,被称为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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