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尔典平静的点头,笑容让脸上的皱纹更深。
“那么,展某就告辞了。”
“慢走。”
离开公使馆,坐进车里,赵福仁嘴里的布才被取了出来。
“展兄,不是,展部长,我全都按照大总统说的做了,能不能让我见见儿子?”
“老赵,”前座的另一个人转过头,赫然正是身在京城的萧有德,“到时候,会让你见的。”
“是,是……”赵福仁不敢再提这话了,他敢求展长青,却从没想过去求萧有德。
“赵兄,有件事我想问你。”
“是,展部长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磺胺的事,为什么没告诉英国人?”展长青收起了脸上的笑。
“……”嗫喏半晌,赵福仁的声音才低低响起,“我到底是个华夏人……”
展长青没有再问,萧有德也只是冷笑一声,车子一路开出东交民巷,车内再没有任何人说话。
真没忘记自己的祖宗,怎么会为英国人做事?
回到大总统府,展长青将与朱尔典交涉的内容告知楼盛丰,楼大总统摸摸光头,“马上就要回关北了,被孩子问起来,老子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展长青道。
捏着赵福仁,就捏着英国人的把柄,英国如今势大,不宜与之正面交锋,能让朱尔典吃瘪,老实一段时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总的来说这事还要多亏关北发来的电报,否则,楼大总统也只能从朱尔典身边的暗线得知有钉子,钉子是谁,却不会那么快查明,也不会打英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慢了一步,恐怕就会和上海那个“自杀的”一样了。
“说到底,这事是我儿媳妇受委屈。”楼大总统皱着眉头,“我那儿子肯定正想着法要找老子麻烦……”
展长青端起茶杯,只当没听见。这个时候,不接话才是上策。
一月二十一日,楼大总统夫妇带着楼二少登上了返回关北的专列,同日,英国白厅接到朱尔典的密电,自此,执行海上封锁任务的英国军队,都接到命令,对于挂有华夏国旗的商船,拦截之后,若没发现违禁物品,例如枪支弹药,最多只允许“购买”船上三分之一的货物。
这已经是英国人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李谨言闻讯,隐约猜到这其中可能和赵福仁那件事有所关联,具体如何,还要问一问楼大总统才能知晓。
一月二十二日,大年除夕
关北城中家家户户忙着过年,李府也不例外,但在三夫人接到孙清泉从苏州发来的电报后,喜庆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
看到电报上的内容,三夫人直接晕了过去,三老爷也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
李谨铭夫妇闻讯过来,三夫人正被掐着人中,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痛哭失声。李谨铭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电报,上面只有四个字:锦书病殁。
在苏州,孙清泉发出电报后也在房间中沉默许久,孙夫人却吩咐管家,立刻警告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闭紧嘴巴,尤其不能让少爷和小姐知道。
“若是露出一丝口风,可别怪我心狠。”
管家答应着下去了,孙夫人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实在是李锦书的死因太不光彩,之前有一个许逸文,之后又和三四个进步青年不清不楚,毁了名声,还闹得争风吃醋,结果因此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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