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情景在记忆中重演过很多遍,“爹,起来,别在地上坐了。”
“这不是昭儿吗?怎么长这么大了,我记得昨天还是个小奶娃娃啊。”某夏家叔伯揉了揉眼,似是头回见一般。
另一个瞧着挺端庄威严的伯父,一掌重重拍过去,“你这浆糊脑袋,阿昭都十六了。”
“那就是大姑娘,能嫁人了,瞧上哪家的儿郎,一句话,叔伯们给你绑了。”
说话的是个留着络腮胡满脸醉醺醺的某位夏家叔伯,真是都喝大了的节奏。
夏乾刚才还在哭先帝呢,这会又变成哭女儿了,“我舍不得我这闺女啊。”
“有我们在,谁敢欺负昭儿,谁娶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地捧着。”
这话一出,其他好几位夏氏叔伯都拍着胸脯应和。
然而这做长辈的豪情没能维持多久,因为那些待在皇后宫里的夏家婶婶伯母都回来了。
半刻钟后,德乡郡主带着歉意对天子行礼道,“让陛下笑话了。”
见过他的那些彪悍的姐姐姑姑,是如何整治众位夏将军后,天子也不禁讪讪道,“无妨,也是朕不好,赐了夜檀国新晋的美酒。”
好些都是他的长辈,天子也硬气不起来,只温声劝道,“德庆姑姑回去后,还请动手轻点。”
旁边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不知道是几位夏将军耍泼无赖,也要讨这几坛子酒。陛下说的话,那就是真相。
萧函在德庆郡主来了之后,就和兄长夏聪出了殿外,顺便说了席上几样点心的事。
夏聪记在心上,叫了个人,就去御膳房那要那糕点方子了。
后面又在芙蕖池那边玩了会,不止有夏聪,还有其他宗室贵族,夏聪和这帮人都是个二代党,不是姓徐就是姓夏的,一个个对萧函都‘阿昭妹妹’地叫着,又七拐八拐都能沾上亲戚的关系。
到了巳时才回侯府。
第二天早上用餐的时候,见到的阿爹宁威侯扶着腰,似乎有些腰酸背疼的。
看来他们娘亲德庆郡主,绝对没手软。
萧函心中有点同情,盛了碗粥递给他,“爹,喝碗粥吧。”
宁威侯顿生欣慰,另外瞪了儿子一眼,也不心疼心疼他爹。
对女儿更是温声细语,“今天天气好,随便出去逛逛,少了什么,喜欢什么,只管买,有敢欺负你的,只管让阿奴打回去,皇亲国戚也没关系。”
夏聪嘴角抽了抽,皇亲国戚有几个不认识他们家阿昭,都是从小见的,还能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成。
夏聪又想起另一件事,“爹,今天听说那个裴三郎君回京。”
“那千万别出门。”宁威侯立刻改口道,他对什么大才子名士裴三郎君不了解,但他讨厌世家。
萧函也点了点头,“我不出去。”
见见这位穿越者么,她还真没兴趣。
朝堂上,夏氏一族的大臣将军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点伤,被世家文官看了个幸灾乐祸,但也只是压在心里,没有露在面上,不怕傻的,就怕横的,夏家这群不长脑子的莽汉,以前又不是没闹过事,但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最后都是两面打了和场。
同时心道,这宗室女子果然娶不起,生得如此娇蛮彪悍。
夏氏这些叔伯打仗还行,在朝堂上玩权谋还真不行,但谁叫皇帝信任他们呢,又是最坚定的保皇党。他们是在军营里待惯了,但很明白一个道理,徐氏完了,夏家也就完了。
这也是夏氏和徐氏宗亲对这些占据大多文官官位的世家存有忌惮的缘故,当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几乎每个世家都是把鸡蛋放在了几个篮子里,不就是无论那个胜了,都稳坐钓鱼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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