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灰色道袍的宫人将他引至殿中,“谢公子,请在此等候。”
香炉氤氲,带着悠悠清香,一应布置倒是像极了道观内的样子。
一着蓝白道袍,乌簪绾发的少女缓缓走来,步履间如清风朗月,长袖拢风,飘逸翩然。
全然不像在伯府时,锦衣华服云鬓金步摇,
谢安瑾忽然生出种念头,她本来就不是那个样子。
他一时不知道该继续称她叶表妹,还是陛下所封的真人。
但萧函已然开口了,望着他道出清清淡淡的一句,
“谢将军,好久不见。”
这一声如惊天霹雳,令谢安瑾连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内心的震动胜过了得知薛叶被封为清源真人时的心情。
他至今尚未领军打仗,会如此称呼他的,唯有一个可能。
知晓他前世的人。
“你……”
“有什么好奇怪的。”萧函浅浅笑了,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讥讽,“你们是有幸重活了一世是吗?”
“我又为何不可?”
谢安瑾死死盯着她,眼前的人仍是似笑非笑,散漫随意中又能令人畏惧的洞彻人心。
不知是惊惧还是确定的释然。谢安瑾已然明白,这是薛老板的眼神,做不得伪的。
前世的那位薛老板回来了,同他们一样。
正是那位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的薛老板,才会做到这地步。
这也是谢安瑾从未想过的事。
谢安瑾沉默了许久,才平复下内心的震撼,“你是有意做这些的。”
故意接近陛下,甚至成为令陛下信服的人,她究竟想做什么。谢安瑾震惊之余不可避免的地带上一丝恐惧。
在来时,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谢安瑾依旧可以冷静沉着,因为他认识了薛叶两年。
但现在不一样了,谢安瑾对十六岁的薛叶可以平心静气以待,但薛老板会做什么,却是他无法预估的。
谢安瑾的心情有些沉重。
萧函微微笑了笑,似是说起件小事,“你们不一样是有意的么。”
谢安瑾皱了皱眉,“我只是不希望……年少的你流落在外受那些不必要的苦,你救过我,也救了整个临安伯府。”
“那我还得感激你了。”萧函漫不经心道,“那太子又是怎么回事?”
谢安瑾心知,薛叶不可能发现不了太子也重生的事。
原本这些事,薛叶一无所知,便也不重要,而是顺其自然的事。现在却被摊开来,让他感到莫名的羞耻。
“报恩?不想让我受苦?”
“你们真的了解我薛叶吗?又问过我薛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萧函嗤笑了一声,“我薛叶对于你们究竟是什么?一个恩人?还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意愿而摆弄的木偶。”
这两句话令谢安瑾面色苍白,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如风中秋叶晃了晃。
他还想说些什么,他希望薛叶,不,是薛老板能理解,他们并非恶意,也没想到她会有一日,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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