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是彩印,不然黑白照……
纸被抓过,边角有点皱了,这东西不好留,但碎掉又很奇怪,苏婷放在桌上,慢慢抚平。
照片不知道哪里找的,截了章雪扬上半身,跟身份证一样直视镜头但下巴微抬,痞痞的,一双眼深邃有神,黑色皮衣领子上,是显眼的喉结。
为追求真实,章茹打印前还费心排了版,所以这张脸哪怕占据整一张A4纸也没变形。
只是看得越久,苏婷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指腹无意识压在他唇上,心里更是一阵急跳,忙把照片收进文件夹。
第22章 加更
夜里下班, 坐戴玉兰的车去吃饭。
路上戴玉兰问起:“三楼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在追你?我都看到几次你们在一起。”
“没,他就是来借打印机……”苏婷解释说。
“是没有还是不喜欢?”戴玉兰瞟她:“阿茹也这么讲,说出去玩,人家尽照顾你了。”
见苏婷脸红, 又笑笑:“没事, 你还年轻,恋爱大把时间谈, 记住多处几个男仔, 别着急结婚。像我们啊就是结婚结太早,恋爱都没谈够就被抓来当妈了。”她过来人的语气, 满满感叹。
车子一路堵一路开,终于到了地方。
蔡彩新家在番禺,新交付的楼盘,小区很大,位置也挺好。
今晚请的都是同事,章茹大概跟谁掰头去了,没跟着过来。
客厅摆的两围台热热闹闹吃完,苏婷留下听他们聊天。
耳边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 是忠哥梁忠在弹蔡彩老公的吉他, 怕吵到邻居,弦拨得很轻很克制。
当初的二把手现在已经顶上总厨的位,但没什么官架子;他是很本分的人,平时不怎么说话, 可谁要讲他是潮汕人, 他马上能跟你科普到半夜。
忠哥喜欢音乐, 会说五条人是他们海丰的骄傲,也会在老同事们聊得兴起的时候拨弄两下, 悠悠地伴和。
“别弹了忠哥,来喝点茶。”蔡彩招呼他,也叫苏婷:“婷婷啊,过来这里坐。”
“蔡彩姐,我就坐这里可以了。”苏婷正在沙发跟她家双胞胎搓黏土,刚脱尿布湿的年纪,跟她当时带过的小班孩子差不多大。
客厅不算宽,茶台就在沙发旁边,声音飘过来,听到戴玉兰说梁忠长胖了:“比以前结实不少。”
“是吧?现在出去再不会被人抓了。”蔡彩给几个人添茶,也没忘记给苏婷端一杯:“婷婷不知道吧?忠哥以前瘦得吓人,跟乌骨鸡一样。”
众人看过去,梁忠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自己年轻时候又黑又瘦,所以出门总被查身份证,有一次还被治安带回队里,理由是怀疑他吸毒。
“后来还是荣叔出面把他保回来的,不然得在里面过夜。”大家齐齐笑开。
丢脸的过往谁都有,比如干练如蔡彩,当年接的第一场宴会就写错菜单,最后赔掉两个月工资,晚晚回去就哭,但又怕给同事发现,只好盖着被子默默流眼泪。
还有戴玉兰刚出来的时候劳动力还没饱和,她因为短头发被派到酒店后厨传菜,几十公分的冬瓜盅自己拿托盘端去包间,中途摔了,滚汤直接泼在她腿上,留下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烫疤。
“我当时就想,死喽,我这么漂亮一条腿留个疤,以后裙子都不敢穿。”戴玉兰拍拍那条腿,哈哈大笑:“现在长胖了疤也撑开了,那个地方反而最白最嫩!”
提起这些,个个都乐不可支。
人总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他们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好的背景,也许现在都还没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但跟以前的自己比,方方面面都成熟很多,成熟到可以把经历过的苦难当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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