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是很大,但在温度比广州低的粤北,也有一些冬日暖阳的感觉。
章雪扬跟着苏家姐弟送爷爷奶奶回去,在老屋也坐了会。
老屋是砖木结构,房梁还有燕子筑的巢,飞进飞出的,按老话来说,这叫家里积了福。
和苏嵩在外面转了转,章雪扬看到客厅里苏婷正在听老人家说话,给老人剥橘子递纸巾,一副孝顺小孙女的样子。
她扎了个低马尾,有那么一两簇头发散出来,在雪白的后脖颈扫来扫去。而且她在家和在广州是不同样子,都一副笑模样,但跟家里人就算平常说话也有种天然的娇感。
不久原路返回,苏婷不时瞟章雪扬一眼,被他逮住:“看什么?”
“看你不像好人。”苏婷憋不住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和鼻子,又想起父亲说他复杂的话:“你怎么不跟我爸说,是我主动提的不愿意公开?”
“有什么区别?”章雪扬抓住她的手,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苏婷觉得是有的:“我爸可能因为这个,会对你打个问号?”
“那也正常,可能是觉得我来跟他抢女儿了,痛痛快快的才叫奇怪。”章雪扬摸摸她头发,忽然涌起一点小学男生式的恶趣味,手指一勾,把她头发散下来。
苏婷头发扎得好好的,一摸后脑勺正想发作,章雪扬揽着她避过一个水坑:“你父母人很好,对你尤其好。”
苏婷卡了下壳,但很快点头:“他们是很好。”好到她可以很确定地说:“我爸爸妈妈很爱我。”从来没有质疑过。
曾经也觉得自己很不优秀,因为这个跟爸妈小小地聊过一场,爸妈跟她也说了很多,大概意思苏婷也听出来了:做父母的,不需要儿女的成功来贴金。
这份认知已经超越很多人,也就是苏家这样的家庭,能养出性格这么好的女儿,心思细腻但不矫情,章雪扬拉着她的手接了两个电话,拉完忽然叫她名字:“苏婷。”
“嗯?”
“生老病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的,不过是早和晚的区别而已。”他在她手背握两下:“作为朋友你可以替人难受,但不要太影响自己情绪。”
他在开导她,苏婷听出来了,点点头:“好。”她确实有被薛茵茵的事影响到,替茵茵难受,有时候代入进去还会觉得痛苦,尤其在薛茵茵正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更会觉得自己当下的幸福有罪。
两人往前走一段,章雪扬问:“跟我回广州?”
“我再陪茵茵几天吧,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你自己决定。”章雪扬手一塞,把发圈收进裤兜。
他走后,苏婷每天都陪着薛茵茵,也更看到薛家真实的样子。
薛茵茵妈妈钟芝是没什么主见的,虽然心里觉得对不起女儿也想女儿,但更怕儿子,心理上也更依赖儿子。
那几天里,苏婷陪着薛茵茵经历家里冲突,看她被哥嫂指着骂没良心,还找她要医院花的钱,尤其是ICU,长长的流水单子金额很大。
苏婷都觉得难受,薛茵茵却连表情都没变过,态度也很坚决,她可以为亡父披麻戴孝,但不会出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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