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眼睫魂不守舍地落着,靠着墙站住了。
涂年停在他面前,不需要问也知道他此刻的纠结。单手插在裤袋中,他用另一手摸了苏颜头发,动作是下意识的,但触上后并不后悔。
苏颜怔默抬眼,对上视线时,涂年收回了手,插在裤袋中站直了。
“我怎么想不重要,”涂年说,“现在是你怎么打算,回去还离婚吗?”
对上苏颜愣住的目光,涂年别开了眼,似是少见地有些难堪,“机场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了一些你们的对话。抱歉。”
苏颜失措地“哦”了声,静着片晌做不出回应。手按在额前,他心乱地往墙边走了两步,在诊疗室外的长凳上坐下了。
“我还没想好,”他垂着眼,左手无意识扳着右手食指,“该不该跟明聿年说。”
涂年在他身侧落了座。
“要说的吧,”Alpha长腿微曲地坐着,前视着走廊中陪伴妻子来检查的丈夫们,“这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苏颜没有答话,长久地沉默着。涂年也没有再开口,跟他一起坐着,神色静着不知所想。不知多久后,苏颜近乎自语地喃喃:“说了就离不成了。”
Alpha偏头看向他,视线中是后脑修剪得整齐而松软的发,和一段细白的颈。视线安静地落着,他“嗯”了声,轻低说:“是这样。”
玉兰花谢了三年,好像终于开始要腐烂了。
“或者——”苏颜坐起身来,沉着眉说,“我自己处理掉,”他看向涂年,紧绷得像一只要做坏事的雏兔,“其实根本没必要告诉他,他不知道也不会难过,而且……父母没有爱,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
语气正常地说着话,眼眶却突然涌现红潮,苏颜呼吸声变重,手指抠在了涂年大衣上,寻求勇气般问他,“生下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这是不对的吧?”
看着那双灼心的眼,涂年说不出一个字来。
压抑着情绪、很轻地出一口气,他扶住苏颜的胳膊,微微用力将其握稳了,“颜颜,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做不到客观。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如果你最后决定打掉,其中有一分是因为我说的话,那么未来如果你后悔了,我将背负九分的责任。不是不敢承担责任和面对指责,我无法承受的是,”他望着那双眼,“你会因此怨恨我。”
慢镜头一般,话音落下时,他看见苏颜的眼泪脱眶而落,滴落在蓝漆的长凳上,分明没有声音,涂年却听见了响,“啪嗒”一声,把心脏砸了个洞。
看着那滴水,涂年深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腐烂的玉兰花抽出新芽,呼吸间根须深植,枝繁叶茂。
他抱住了苏颜,垂首在他肩头,哑声喃语,一字一句,“如果要留下,需要我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赶来,如果要打掉,我会来医院,陪你走到最后。”
苏颜在他肩头埋着头,仿佛没有呼吸。
“听清了吗,”他微微放开苏颜,虚抵着他头,垂首看着那双眼,像小时候分享糖果一般悄语,“这一步的勇气是我给的。将来要怪,就怪我吧。”
“爸,晚上我会带颜颜回家吃。”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身高腿长的Alpha站在高层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乌云边缘的蓝天,“……六七点吧,他出差了,我下班去机场接上他就直接过去。”
“……挺好的啊,”Alpha皱了眉,“为什么这么问?”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年年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