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聿年心口绞成一团,起身抱住苏颜,“嘘——”他反复抚摸苏颜头发,温柔了再温柔,“宝宝离开得没有痛苦,他还没有成型,也没有意识……”罪责感似大山压在心口,明聿年呢喃着道出心声,“颜颜,还好你没事。”
听见医生说苏颜流产被送进急救室时,明聿年几乎不能思考,惧怕混着悔恨。他懊恼极了,明知这个孩子保不住,却为了留下苏颜而隐下事实,期待那个从无可能的奇迹,导致苏颜出了事。当时想不真切的事情如今酿成大错。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的。
仓惶中赶到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平稳呼吸的苏颜,他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孩子没了就没了,苏颜没事就好。
苏颜脸上是一种困在梦境中的恍惚,像是失了魂。明聿年心里难受,轻轻抚上他脸,“别这样,宝贝。”
“你如果喜欢孩子,”他知道不该这么说,但似乎已别无他法,“我们可以再尝试,或者去领养——”
苏颜的眼珠凝滞,黑得不透光,缓缓转向他。“为什么说领养,”苏颜听不懂般追问,“你觉得我生不出来?”
“我不能让你再平白受一次罪”,明聿年想这么说,却哑然无声。过去能够直言相告的事情,如今却残酷得难以开口。他好像变得不如过去坚强了,那张脸上可能出现的痛苦千百倍压在身上,令心脏绞得窒痛。他开始信命了,愿意接受与苏颜不会有孩子的事实,但他无法亲口断送苏颜的希望。
“我没有这样觉得。”话语怎么会如此苍白。
不愿与苏颜发生争执,也无法开口道出实情,明聿年只能沉默着转移话题,“宝贝你太累了,先休息会,我去打壶热水。”
明聿年离开房间的背影,在苏颜看来,像极了逃避。落了灰的记忆翻出在眼前,明聿年不肯说,那他就自己去看。
苏颜扯掉手背的输液针下了床。一路离开医院,打车回到家中,在车库中找到了那辆卡宴。后备箱中是他辞职那天的纸箱,还放在原处吃灰。苏颜将纸箱整个反扣,里面的用具纸张翻倒在后车厢中。U盘显现而出,苏颜抓过就走。
打开电脑,插入U盘,里面是几分文件。不同的机构认证了同一件事,明聿年与他匹配度为零。最后一份是一张扫描的诊断书,医生白纸黑字写着,他与明聿年的孩子,流产几率是100%。
心脏混乱地跳着,他打车回到医院,直奔Omega生理科。问过不同的医生,得到同样的结论,匹配度为0%的AO不能成功生育。
苏颜恍惚着离开生理科,几次走错路,终是来到检测科。
“医生,”他面色发白地问,“AO匹配度低于40%会给出具体数值吗?”
医生答得平常,“会,计算出来是多少就是多少,保留两位有效数字。”
“那0%——”
“一样,”医生道,“虽然少见,但之前就有一例是0%。是多少就写多少。我们只对样本与报告负责,而不对委托人的决策负责。”
苏颜怔忡望着医生,“所以他知道是0%?”
医生沉默着,片晌叹了口气,“我能提供的帮助仅有这些,剩下的你该去跟你的另一半沟通。”
走出咨询室,医院的人流如旧。医生或病患皆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病痛,顾不上他人。苏颜游魂般走着,一路撞了好几个人,直到被一双手兜进了怀中。
熙攘结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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