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播……”
周邵言抱着他在房间里走,先把窗帘拉严实,又用遥控器打开宾馆二十来寸的小电视,随意换了个频道,静音。
他转了下身体,让陈微脸对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很坏地说:“播吧。开播了。”
陈微挑着眼皮努力分辨了一会儿,抱住周邵言的四肢收紧,人傻笑起来,“……嗯,你真好。”
他又对着电视说:“大家,大家晚上好,我们又来直播了,我跟你们说,不要听网上其他人瞎猜,我们是真的……不是假的……”
陈微偏头去问周邵言,“你,你说,是真的,对不对?”
周邵言看着他,唇角笑意若有若无:“嗯。是真的。”
“你们问,为什么不直播了是吧?”陈微煞有介事地读弹幕,“因为我们要回去上学了!都……好好上学,不上学怎么办呀……要进厂打工的……拧螺丝知不知道……累,钱又少……”
酒精似乎并不能让陈微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他说着说着,音量逐渐变低,近乎呢喃:“你们知道吗,钱是很重要的,但是,但是也没那么重要……”
陈微伏在周邵言的肩膀上,周邵言一动不动抱着他,直到身子站得有些发麻,怀里人的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缓慢。
周邵言小心地把倾身把陈微平放在床上,给他褪去衣物,盖上被子,陈微似乎觉得冷,缩成一团。周邵言摸了摸被窝,有些阴潮。他拿遥控器想开空调,发现制热模式出来的风是凉风,只好又关掉。
他草草洗漱一下,也睡到床上。陈微闭着眼睛,自发地靠近热源,周邵言细看了会儿他的睡颜,手指轻戳着陈微脸颊上的肉。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他哥当时就被轻易迷了眼睛,一头栽进传销陷阱。
因为太想让家人过得更好。
他亲了下陈微的额头,抬手关掉了顶灯,房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
陈微醒来时感觉身体很沉,他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不是他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一转头,看见躺在身边的周邵言,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昨天晚上他一开始没觉得自己喝醉了,后来吃完饭,其他人开始打牌,他在屋里呆着,感觉很闷,头晕,心脏跳得好像要脱离胸腔。后来他出去,想到门口等周邵言,盯着门口来往的人看,头越来越晕……这就是他最后的记忆。
“醒了?”周邵言睁开眼睛道。
“嗯……咳,”陈微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这是哪儿?”
“厂对面的快捷旅馆。”周邵言回答他。
“哦,”陈微想了会儿,“我昨天本来想,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然后你不在厂里,还联系不上,老张他们叫我一起吃饭……咳呃……我就喝了点酒。”
“下次不许了,”周邵言看着他,“喝多了没人看着,很危险,万一我昨天没回来呢?”
“我错了,”陈微手搭上他的胳膊,“对哦,你去哪儿了?”
“我哥回来了,”周邵言说,“有点突然,就没叫你。”
陈微身子僵了一下,“那他昨天……”
“见过你了,”周邵言肯定了他的猜想,“你一直在说胡话,记得吗?”
“啊!”陈微用脑袋顶了下他的肩膀,“我不记得了,我说什么了?”
“你说……”周邵言停顿一下,“没事,他没听清楚。”
陈微大松一口气。
两人洗漱完出门退房,周邵言一直牵着他,就连见到他哥的时候都没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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