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听出了许怀秉的未尽之言,心中生出疲累。
好像他怎么做都不对,都讨不得他父亲一句赞扬。
许怀秉名声在外,谁见了都要夸赞,卫寂想问他,他父亲也是‘父不夸子之功’么?
若是许怀秉这样的人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同,卫寂觉得自己也不该叫屈。
最终他也没有开口问许怀秉,只是挽起水蓝的长袖,将圆柱形,雕刻着动物图腾的墨锭研开。
这墨还是姜檐送他的,是进贡之物,平时卫寂很少用这块墨锭。
研好墨,卫寂铺上一张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垂着头,长睫下的那双眼形容精致,菱形的淡色浅唇微抿,下颌线条清晰,勾勒出清秀的侧脸轮廓。
许怀秉站在一旁,就这么注视着卫寂,良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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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姜檐便乘车撵去了公主府。
姜筝正带着昭文小郡主在梅园剪梅枝,身后的宫人捧着一个素雅的瓷瓶,里面盛着几枝盛开的红梅。
昭文踩着小凳,拽下一枝梅花,趁着她阿娘不注意,将红梅放到唇上蹭了蹭。
余光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走来,昭文面色一喜,从凳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放声欢呼,“舅舅。”
姜筝怪嗔道:“小心绊倒,慢点。”
昭文一路小跑,抱住姜檐大腿,张着胳膊,软软地撒娇,“舅舅,抱。”
姜檐单手将昭文拎到怀里,看她嘴巴红艳艳的,抬手一抹,指腹一片红。
姜檐皱起长眉,嫌弃道:“你这是吃了什么?”
见姜檐将她的‘口脂’抹下来了,昭文气恼地打他,“坏舅舅。”
姜檐嗤了一声,“那不抱了,下来。”
怕姜檐真将她丢下来,昭文更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撅着嘴,“坏舅舅。”
两人见面必吵,一个是真三岁,一个是永远像三岁。
姜筝哭笑不得,折了两枝红梅,上前别到昭文鬓角后,手腕一转,在姜檐的耳上也别了一支。
昭文立刻捂着嘴笑话道:“舅舅羞羞,别小花。”
姜檐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一把拽下耳上的红梅。
姜筝根本不杵他,眼睛盈着笑意,“很好看,拿下来做什么?该叫小卫大人来看看,看本宫的弟弟是不是这大庸最美的男子。”
姜檐恶狠狠地瞪她,“你胡说什么?”
姜筝哈哈大笑,她就喜欢看她这个蠢弟弟恼。
不等姜檐发作,姜筝收敛了笑意,“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你阿姐我这里做什么?”
想到来此的正经事,姜檐忍下了这口气,闷声道:“想从你这里找一个口风紧,医术高明的大夫。”
姜筝细长的眉微挑,“要口风紧的大夫做什么?”
挂在姜檐身上的昭文,对他俩的交谈不感兴趣,扭动着屁股,抬手偷偷拨弄探在她舅舅头上的梅枝。
姜檐薄唇抿成一线,明显不愿意说。
姜筝也不急,徐缓道:“你总得告诉我,你要治什么病的大夫?”
姜檐沉默数息,眼神飞快瞟了一眼姜筝,“要一个能看分化的大夫。”
姜筝用一种寻常的口吻道:“小卫要分化了?”
姜檐一脸震惊,“谁与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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