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侍卫立在道路两旁,百姓们跪倒一片,垂着头静默不敢言,只有马蹄哒哒作响。
卫寂也在队伍之列,不过他是坐在车辕上,手里捧着一卷厚厚的经文,对面是驾车的马夫。
原本卫寂应当在队伍之尾,随着大家一起步行上山。
姜檐给了卫寂厚厚一沓佛经,要他坐灵车旁边,说是给太后奉经。
这些经文是皇后亲笔所写,一会儿到了大恩寺要给太后烧过去。
从皇宫到隐雾山足有十里地,一行人光走便要一两个时辰。
出了京城,官道不如皇城内平坦,一路颠簸着前行。好在姜檐有先见之明,给卫寂拿了蒲团让他坐在上面。
姜檐回头望了卫寂一眼。
卫寂端坐在车辕上,清隽的脸被冻得发白,他规规矩矩地捧着经卷,胳膊都举酸了也不敢放下来。
见他这么老实,姜檐瞪了瞪眼睛,但人太多他也不好这个时候开口,只得频频回头。
奈何卫寂没接收他的眼神,仍傻老实地抱着那卷经文。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卫寂屁股都坐麻了,他也不好意思,慢吞吞从马车上下来。
山门前是一座巨大的佛像,长约五丈,宽为三丈有余。
佛像做拈花手势,眉眼低垂,唇角带笑,耳垂宽大,赤足盘腿而坐,看起来宽厚仁慈。
大恩寺僧侣们早早便等在山门前,为了太后的灵牌,这三日寺中谢绝香客。
见姜檐到了,身披红色袈裟的住持上前,行了一个佛礼。
姜檐虽不信佛,但对老主持还是很客气地回礼,道了一声,“云济大师。”
他从卫寂手中拿过佛经,“这是我母后写的经卷,请云济大师做法时焚烧。”
云济道了一声佛偈,然后接了过来。
今日不是太后的断七,明日才是,今日送来是因僧人还要围着灵牌诵经,明日一早便会供上佛台。
僧人将写着往生经文的幡布盖在太后灵牌上,从马车里抱进了禅堂。
今夜他们要宿在寺庙,小僧弥们带一众人进了客堂。
寺庙虽大,但来客众多,因此不得不好几人合着住一间。
卫寂跟两个世子分到一间房,所谓的床便是硬木板一个,上面草草铺了一张薄褥,屋内连个炉子都没有。
饶是不娇气的卫寂都有些受不了这清苦之地,更别说素来骄奢淫逸的世子了。
“这床硬得简直像石头,被子还这样薄,这真能住人?”
“在这里待一晚,我怕是会成菩萨。”
两人一同抱怨,唯有卫寂从始至终保持安静。
俩世子骂着骂着停下来,转头齐齐看向坐在床边,脸同样冻得发紫的卫寂。
他们很少主动与卫寂搭话,今日难得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卫寂反应慢半拍地抬起头,“说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简陋得没法忍受?”
卫寂不是雪人,自然觉得冷,但他没有回这话,只是朝一处看了看说,“有菩萨。”
俩人顺着卫寂的方向看去,屋中供桌上是一尊韦驮菩萨,它是惩恶除善的化身。
看着威严的菩萨像,俩人都住了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两个最聒噪的不说话了,屋内静了下来。
他们很少能跟卫寂这样单独相处,而今夜还要同睡一张床,心中都有些古怪,想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与卫寂做个和解什么的。
俩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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